台人看两岸：“掩耳窃国”台湾版

　　【作者】胡一渊（台北）

　　以民主规则对付流氓政治的结果，往往不是民主规则的混乱，就是流氓政治的泛滥

　　国际先驱导报文章掩耳盗铃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成语故事。如今这个故事有一个台湾版本。据说在弊案之后，媒体连篇累牍的都是批扁、“倒扁”的文章，连党内大老、党外

　　这真是荒唐年代的荒唐事。陈水扁以为堵上自己的耳朵和眼睛，“总统府”外的街头运动就可以消失？估计他在看见或者听说幕僚的舞弊、女婿的关联交易的时候，也是采取这种方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才造就了今天台湾政坛的一片乱局。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个时候堵上自己的耳朵和眼睛、而一小撮人吵吵嚷嚷要“台独”的时候，这位又“聋”又“瞎”的“总统”倒听了个真真的。堵上耳朵，就以为民主的声音可以消失。这种想法既愚蠢，又荒唐。

　　在世界政治历史上，压制民主原本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堵上别人的嘴。当年国民党执政期间的白色恐怖，就是这种方法的代表；各国军政府掌权期间，这种办法也用得十分普遍。而今天的台湾，在陈水扁和他的战友们当年的启蒙运动下，再想堵上人民的嘴，已经不那么容易了。于是陈水扁干脆就捂上自己的耳朵。

　　如此说来，压制民主有了第二个方法，这也算是一个发明创造，可谓台湾版“陈甘地”的“非暴力不合作运动”。当然，持这种观点的还有“总统府”内的高层管理人员。看着自己的主子不高兴，为臣子的心里自然不敢高兴。而蒙蔽所谓的“圣聪、天听”，是中国几千年来历史的潜规则，他们倒学了个全。更何况“圣聪”和“天听”本来就刻意想要被隐瞒。因为他听到的坏消息太多，而好事情又做不来。如此以来，你情我愿，一拍即合，这个“掩耳窃国”的过程就算完成了。

　　这种人，比秦代的赵高、唐代的高力士、明代的王中，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这几位，全是误国误君的货色。民主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既不是一个人说，也不是一个人听，而是大家说给大家听。说的人是为了劝服大家，听的人有权利选择中听的声音。今天全台湾都在说“阿扁下台”，大多数人都觉得这句话很中听。这就是民主的力量。而妄图以一个人的力量，改变所有人的看法，最后的结果，就是被所有的人所改变，就是被民主所抛弃。

　　盗铃者其实不可怕，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偷个钟，价值不过几千块新台币。说得狠点，送终送终，钟都不敢送了，当然也不会有不开眼的偷儿去偷钟。怕的是“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的事情在台湾上演，而且“窃国大盗”如今堂而皇之地坐在“总统”宝座上恋栈不肯离去。在中国近代史上，这样的先例并非没有。虽然陈水扁从政治能力和权术技巧上都无法与当年臭名昭著的袁世凯相比，但是这种赖着不走的做法，倒极为相似。

　　当然，民主是一个选择公平而非效率的制度，这个制度的弱点就在于：对付流氓地痞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在施明德之后，9月9日，会有更多的人走上街头，开展“倒扁”运动。文明的台湾人只能用“呛声”的办法来向“总统府”内装着没听见的陈水扁表达他们的愤怒。但是结局如何，关键看陈水扁的脸皮有多厚，民进党的承受能力有多大，台湾民众的忍耐程度又有多高。

　　坦率说，就冲陈水扁的这个做法，我对台湾的“倒扁”民主运动前景并不看好。在一个有着稳定游戏规则的社会制度中，如果当权者带头违反这个规则，他还坐拥暴力机器和可以利用的一部分选民的话，那么他的能量仍然是惊人的。而以民主规则对付流氓政治的结果，往往不是民主规则的混乱，就是流氓政治的泛滥。从这个意义上说，我很同意亨廷顿的观点，不经历第二次民主启蒙和社会改良，台湾远远没有成为一个真正的民主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