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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唱女,她们就这样找食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9月05日16:22 深圳晚报

  揭穿职业乞丐骗术

  8月27日下午,记者再次来到东门中路,开着车兜了几个来回,也没有发现“磕头乞丐”和“重量级乞丐”的身影。(接下来的连续两天内,我们每天都去现场,试图发现他们的身影,均告无功。)我们分析,我们的跟踪引起了他们的怀疑。那么他们是就此偃旗息鼓还是暂避风头?还是移师他处了?为此,我们又赶往华强北、火车站等繁华地段,也没有发

现他们的身影。种种迹象表明,他们躲起来了。那么,为什么他们会忍痛放弃这么大的风水宝地牺牲这么多经济效益的利益呢?只能证明,他们心里有鬼!他们害怕暴露!在屡次搜寻不见踪影的情况下,我们决定,跟踪乐园路的那群卖唱女——

  不会弹吉他唱歌老跑调主动倒啤酒“奔波”到天明

  卖唱女,她们就这样找食

  本报记者徐再杰李晶川田语壮李晓水/文冯明/图

  现场摸底

  乐园路毗邻东门派出所,是罗湖区一条著名的海鲜食街,名气丝毫不逊于盐田海鲜一条街。这里的酒楼几乎全是大排档式消费,价格不贵,还有路边众多的便当店,是深圳一个集吃、喝、玩、乐、卖于一体的夜市。一群朋友喝酒聊天,乐园路是个不错的选择。这里的酒楼每天几乎都是通宵营业,在吸引了大批食客的同时,也招来了为数不少的职业乞丐。每当华灯初上,街面上便涌来林林总总的“专业人士”:有专门拉出租车门要钱的,有手持鲜花死乞白赖纠缠路人买花的,有在乞讨的同时又捡垃圾的……

  这些乞丐中,便有一部分是我们要追踪的——卖唱女。

  吉他基本就是一个道具

  8月27日晚10时,正在乐园路某湛江菜酒楼设在人行道上的餐台“推杯换盏”的我们,忽然发现,几名穿着白衣服梳马尾辫的小女孩出现在街口。这几个女孩背着相同款式的吉他,手里拿着手写的歌单。她们几个站在路口张望了片刻,便散开了,她们的目标是,正在各酒楼大快朵颐的食客。

  我们也成了她们乞讨的目标。不时有女孩上来,把歌单递到记者面前。歌单上的字有些歪歪斜斜,但字体是一样的,歌单的曲目也大同小异,有《甜蜜蜜》、《绿岛小夜曲》等老歌,也有《浪花一朵朵》、《寂寞沙洲冷》等较新的流行歌曲,甚至还有《男人是色狼》等看起来很暧昧的歌。

  记者表示还在等其他朋友,朋友到齐后再听歌。几个女孩立刻叮嘱我们,到时一定要听我们唱歌啊!

  半个小时后,当发现我们等的“朋友”到齐后,几个女孩子又拥到面前。她们脸上挂着甜甜的微笑,似乎想用笑容打动我们。她们是同伴,但这一刻,她们也是竞争者。

  我们点了年纪最小的一个。她告诉我们,她今年12岁,来深唱歌两年,是安徽淮北人。她似乎并不愿意和我们过多交谈,却又不敢得罪“主顾”。

  记者颇含深意地点了一首《流浪的小孩》,但是这个女孩显然不知道记者的意图,轻飘飘没有任何意味地唱完了这首歌。然后,记者点了一首《家乡》,她却回答说她不会唱,遂为记者唱了一首《浪花一朵朵》。接着,另外一名小姑娘走上前,唱了一首《绿岛小夜曲》。在开唱之前,或许是怕我们拒绝,她主动为我们空了的杯倒啤酒,手法颇为熟练。

  第三个女孩又走过来,还是先为我们倒啤酒,然后为我们唱歌。

  吉他在她们手里,基本就是一个道具。她们没有任何弹吉他的技巧,在唱歌的时候,她们的一只手握在琴弦顶部,一动不动,另外一只手放在琴腔部,胡乱地打着节奏。她们唱歌的水平也实在不敢恭维,嗓音很晦涩,也根本谈不上什么音准。

  不过,价钱倒不贵,两首歌五元。

  记者问她们是跟谁学的,她们笑而不答。

  嫉妒歌王每晚能赚近千元

  几名卖唱女刚唱完,一浑厚男中音传了过来。循声望去,一高位瘫痪者坐在轮椅中,手拿着麦克风,麦克风连着音响,声音便从这里流出。推着他的,是一位拄着拐杖左腿残疾的中年男子。他们正在“巡演”。

  轮椅中的男子唱歌应该算卡拉OK水平,再加上他的残疾人特征,“巡演”一趟的收获颇丰。不时有人走上前,将硬币纸币放在轮椅上的一个铁盆里。记者粗略估算了一下,仅在记者就餐的酒楼前,几分钟的时间里,他的收入就超过了30元。一个背吉他的小姑娘嫉妒地说:他是这里的歌王,每晚都能赚近千块。

  我们问这个小姑娘的收入,她说,差远了,只有几十块。

  正当记者准备进一步询问的时候,摄影记者手中的相机引起了她们的注意。几个人尴尬地笑了笑,互相扫了一眼,散去了。

  过了片刻,另一名卖唱女走过来,也说记者曾答应过听她唱歌,执意要唱给我们。遭到拒绝后,她怒视了我们几秒钟,用方言狠狠地骂了我们一句,忿忿然走开了。

  过了凌晨2时,记者的视野里又出现了几名卖花的小孩,她们手里拿着三两只玫瑰,寻找着过路或正在就餐的青年男女。她们和依然在此穿梭的卖唱女,在昏黄的路灯下,执着地奔波着……

  凌晨出击

  卖唱女幕后“黑手”现身乐园路?!

  四个小女孩高度警惕和记者玩起反追踪游戏最终摆脱记者

  本报记者徐再杰李晶川李晓水田雨壮/文冯明/图

  记者利用点歌的机会,随口问她们住在哪里,得到的回答是黄贝岭。女孩子们表面的稚气让记者对这个答案并没有起疑,但此后几天的暗访证明,这是她们早有预谋的谎言

  8月27日晚,乐园路。暗访组在东门遍寻残丐未果后,转而来到这里追踪卖唱女。

  为了隐蔽身份,暗访组成员佯装成消夜的食客,分批来到一家海鲜酒楼,还特意选择了临街的排档座位。刚落座不久,几个背吉他的小女孩就先后凑过来招徕“生意”:叔叔,让我给你们唱歌嘛,唱两首才5块钱。

  利用点歌的机会,记者随口问她们住在哪里,得到的回答是黄贝岭。女孩子们表面的稚气让记者对这个答案并没起疑,但此后几天的暗访证明,这是她们早有预谋的谎言。

  据这家酒楼的服务员介绍,这群卖唱女每天都要在乐园路捱到天亮才回家。记者当晚守到凌晨3点多,见周围食客越来越少,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怀疑,便驱车赶往黄贝岭守候,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在基本掌握了卖唱女的活动规律后,29日凌晨4时,暗访组再次出击。

  目击

  粥店前发现可疑成年男女

  记者驱车由湖贝路转入乐园路,慢慢扫过街边海鲜排档,却并没有像前几天那么轻易发现背着吉他手持歌单的卖唱女。

  难道是他们察觉到了什么?街面的格外“冷清”,让记者多少有些心里没底。当汽车行进到乐园路北端时,调头往回返的记者突然在一间潮州粥店门前发现了“卖唱”女。而且不是一个,是一群!

  4个卖唱女和身着红色上衣的一对男女就坐在潮州粥店门前的圆桌前吃夜宵。女孩们边往嘴里送着粥,边说笑打闹着。电烫头发、染着黄边的年龄在32岁上下的红衣女子,正一边剔牙一边望着远方愣神。坐在她旁边的秃顶男人显然已经酒足饭饱,斜靠在座位上悠闲地抽着烟。

  10多分钟后,这对男女买单,小女孩们也都起身到后面去找自己的吉他。红衣女子向女孩们交代了些什么,然后女孩们各自拿着自己的点歌单向北散去。不知何时,坐在座位上的男女身后多了一个年龄稍小的女孩子。女孩拿了把吉他,俯身靠近红衣女子,听她吩咐些什么,然后独自向附近的海鲜酒楼走去。直到这时,这对男女才起身,四处打量一阵,靠在一起穿过马路,走进湖贝新村,消失在新村主干道的转弯处。

  他们是什么人?他们凭什么请卖唱女喝粥?红衣女子向卖唱女交代什么?他们,会不会就是操控卖唱女的黑手?!为探究竟,记者一路特意守候在他们消失的地方,但他们直到天亮也没有露面。

  跟踪

  向右一转,目标消失了

  不到半个小时,最后出现的小女孩又背着吉他进入记者视线。小女孩轻车熟路走进“华城海鲜”大厅,向里面的食客“推销”歌曲。或许是看女孩身单体薄,靠中间一张台吃夜宵的食客拿起点歌单先后点了三四首歌。唱罢收钱,女孩走出“华城”继续向北。

  走到翠园南街路口,好像完成规定动作一般,女孩不假思索地径直向西走了进去。此时已经是凌晨5点多,附近的小店店主拉卷闸门的声音,从街的一头传到另一头。除了街头等着接送客人的人力车夫扎堆闲聊,发廊妹倚在门口巴望着最后可能出现的客人,小街上几乎再看不到多少人影。因此,小女孩瘦小的身影,在冷清的路灯映衬下显得格外孤单。

  女孩先是向一家粤菜馆伸了伸头,看店家的脸色不对,立即转身出来。几分钟后她在一家川菜馆找到了“顾客”。隔着不甚干净的窗户,隐约可以看到小女孩站在一张大餐台旁、女食客的椅子后面,等待食客选择歌曲。未几,她便将吉他从背后摆过来,开始了假模假势的前奏。

  为避免路人生疑,记者确认这家餐馆只有一个出口后,选择距离餐馆门口20米外的一处台阶坐了下来,等待女孩的下一步行程。这一等,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以致于记者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反复琢磨是不是女孩在不经意间溜掉了。于是,记者以买打火机为名,凑到餐馆斜对面的小店,借机向餐馆窗户里观察。见小女孩还在认真唱歌,记者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又过了10多分钟后,小女孩从餐馆走出来,这次她没有继续向西走,而是顺原路向乐园路走来。进入乐园路向右一转,消失在一辆运海鲜的汽车后面。让跟在后面十几米的记者想不到的是,这一次消失,小女孩再没有出现过。

  铁栅栏内,目标又丢了

  又是20多分钟焦心的等待。“从南边走出来3个稍大的背吉他女孩!”另一路记者用对讲机兴奋地向失去这边目标的记者报方位。为不至于落空,两路记者把希望寄托在这3个卖唱乞讨的女孩身上。

  3个女孩走到先前女孩消失的位置,相互做了个手势,其中一个就主动脱离了大家,独自继续向乐园路最北端前行。而其他两个,则有说有笑地站在了原地。

  不经意间,天色已经大亮,路上的行人却少之又少,这给记者的跟踪工作带来很大难度。为保险起见,跟随前面女孩的记者一直沿路对面边看热闹边向前走,不时确认一下目标的位置。

  前面的女孩走到路北端的“T”字路口,穿过马路,直接走进对面的停车场,然后沿着一栋楼的边沿登上高坡,进入铁栅栏范围内。进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俯身向走过的路张望,看有没有人跟在后面。这个突然出现的动作,让记者不得不更加小心,把距离放远。等进入栅栏范围,沿路面一直走出另一停车场的后门,目标又丢了。

  发现

  她们根本没住黄贝岭!

  记者再一次陷入了茫然—停车场出口又是“T”字路口,到底是应该向左找,还是向右跟?向左,是一条笔直的下坡路,顺着路的方向至少可以看到150米外的情况;向右,路两边都是旧村民房,里面的小巷都纵横交错,很难分辨人往哪里走了。

  正当前面的记者一筹莫展,后面的记者再次用对讲机报来剩下两个卖唱女孩的位置:“她们正朝你的方向走去!”前面的记者灵机一动,向左侧不可能的方向走去,走出30多米顺势坐下,若无其事地摆弄着手指,用余光瞄着刚刚露头的两个女孩。

  两个女孩慢吞吞谈笑着出了停车场,向右走了3米,就又向右转,沿着停车场围墙外向反方向走。待前后两名记者跟进这个错综复杂的村落时,两个女孩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们会不会绕道去黄贝岭了呢?暗访组又赶紧驱车来到黄贝岭,但守候到早上7点多,还是没看到那几个背吉他的女孩。不过,记者却在这里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卖唱的男孩子—这个男孩子会不会和那些女孩子有什么关联呢?于是记者一路暗中观察,但直到他消失在黄贝岭中村的出租屋楼群中,那群女孩却始终都没再露面。

  记者手记

  这样熬夜不幸福

  为了追踪采访东门一带的乞丐,记者连续一周几乎天天陪着他们熬通宵,最晚的一次一直守到次日上午10点才回家,整个把人熬得眼看就要崩溃了。那种精神状态,有次回报社让同事看见了,结果人家都说已经离康宁的入院标准不远了。

  然而,我们的采访对象,却是一群经年累月地熬夜的人。其中有很多人就是在这种生存状态下成长起来的,例如在乐园路卖唱的那群女孩子,最长的已经在那里差不多混了10年了,当年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如今已经是快20岁的大姑娘了。

  这样熬夜不幸福。环卫工人也熬夜,他们是城市的美容师,他们熬夜给我们创造了整洁的环境;人民警察也熬夜,他们是城市的守护神,他们熬夜给我们带来了安宁与祥和;出租车司机也熬夜,他们是都市生活的引擎,他们熬夜给我们带来了现代社会的快节奏……还有很多这样熬夜的人,从160的接线员到便利店的营业员,从夜行列车的乘务员到酒店宾馆的服务生,他们熬夜的目的是服务社会,是在挣钱养活自己的同时,体现人生价值。

  而我们面前的这些职业乞丐呢?

  当乞讨变成一种“职业”,特别是让一个人从小就以此为生,并且形成一种特殊的群落,那么,当这个人长大成人以后,你能指望他去为社会做哪些有益的事情呢?

  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家庭,但绝对可以选择一种健康的生活方式。记者采访的这些熬夜乞讨的孩子们,她们都有完整的家庭,而且也都有过受教育的机会,但是她们却都在毫无意义地熬夜,过着寄生虫般的生活。到底是谁让她们走到今天这一步?除了在她们背后隐藏的那只无形的黑手,是不是还有我们没有什么原则的同情心呢?(李晶川)

  明天预告

  面对行踪诡异的卖唱女,警察连呼“邪门”!经过两天的跟踪摸查,她们的住处终于被找到。在派出所里,4名卖唱女声泪俱下。她们的话,是真?是假?

  期待您的参与

  我们相信,几乎每个深圳人都有近距离遭遇乞丐的经历。您给过他们钱吗?您为什么拒绝他们?您遇到过骗子乞丐吗?您认为深圳应如何对待乞丐?深圳是否应设立禁讨区?我们期待着您的参与。

  参与方式:

  热线电话:83929999

  深圳新闻网:我说深圳事论坛http://bbs.sznews.com/forum/

  邮箱:dede88@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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