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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摔死儿子 但我不能放弃他(图)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9月06日10:11 西安新闻网-西安晚报

  

他摔死儿子但我不能放弃他(图)

  8月16日,昌平区人民法院,庭审过程中,妻子时秀文哭着面对丈夫刘瑞良的背影。刘瑞良因涉嫌故意杀子被起诉。

  ■对话人物

  时秀文

  30岁,河北涿州人。今年元旦,时秀文的丈夫刘瑞良因上户口遇到难题,处于抑郁状态将出生43天的儿子摔死。8月16日,时秀文在法院外的一句“我等你!”让刘瑞良掩面痛哭。

  ■对话动机

  2005年年底,时秀文和刘瑞良迎来了儿子刘欣。生病的儿子满月后,刘瑞良夫妇开始为他落户的事情忙碌。时秀文的户口在河北老家,刘瑞良在昌平的户口是单位的集体户,因在北京没有住房,夫妻俩忙活了10余天,也未能给孩子落户北京。

  2006年1月1日晚,刘瑞良突然掐住睡在床上的儿子,继而把儿子摔死。后经鉴定,事发时,刘瑞良处于抑郁状态。

  近日,刘瑞良被判刑10年。时秀文在前后两次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她会等他回来。

  8月21日,距离刘瑞良摔死儿子的案件开庭5天后,在时秀文的娘家—————河北省涿州市郊的一个村子里,时秀文接受了记者的采访,讲述她眼中的刘瑞良。

  初识印象———他很内向

  他什么话都放在肚子里不愿意说,生活上和工作上,都不愿意争

  记者: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刘瑞良?

  时秀文(以下简称“时”):大概是1996年、1997年前后吧,我在昌平打工,我姑姑说给我介绍个对象。

  记者:当时你对刘瑞良的印象如何?

  时:还好,觉得这个人挺老实的,人很好。后来在生活中慢慢发现,他这个人特别内向,什么话都放在肚子里,不愿意说。生活上和工作上,都不愿意争。

  记者:什么事情他不争了?

  时:就说我们住的房子吧。当时我们租的房子在他们单位,就是昌平机务段附近。刘瑞良从技校毕业就到机务段工作了,直到现在差不多都十多年了,连10平方米的房子都没有。他也一直没到单位去找,去要。

  记者:刘瑞良不是北京人吗?他的父母呢?

  时:刘瑞良是北京人,当时他上技校时,户口农转非转到区里了。毕业之后,户口就落在机务段的集体户上了。他7岁的时候生母就去世了,他跟他爸爸的关系也不好。

  孩子出生———他很积极

  孩子生病后,都是他在跑前跑后,后来才知道,孩子治不治都会残疾

  记者:结婚之后,你们的主要收入来源是什么?

  时:主要是刘瑞良的工资。我们俩认识的时候,我在昌平一家外资的玩具厂上班,后来不干了。

  记者:你们怎么支配刘瑞良的工资?

  时:他一个月800块钱,扣除130元的房租,加上吃饭。我们俩每个月的消费不会超过600元。为了生活,我也偶尔出去摆个摊,卖点东西,但那都指望不上。

  记者:从2000年结婚到2005年,这中间你们没想过要个孩子吗?

  时:也不是没想过。可中间刘瑞良得了一次肺结核,他好了之后一年吧,我也得了淋巴结核。在怀上(刘欣)的前四五个月吧,我才断药。

  记者:刘瑞良喜欢孩子吗?

  时:喜欢啊。我也喜欢。我怀孕后,刘瑞良买回了很多胎教的磁带和碟,放给我听。

  记者:儿子出生的过程,你还有印象吗?

  时:他出生的前3天吧,刘瑞良感冒了。我当时让他去开药,他不去。后来我说,你别传染给我。他这才去了。

  没想到,第二天晚上我还是感冒了,肚子还一阵一阵的疼。我当时也不知道那就是要生孩子了,还以为是头天晚上的剩饭吃坏了呢。结果就一直挺到第二天早上8点,等我从铁路医院拿完了病历,到我做完检查进产房,差不多已经9点了。

  进产房以后,医生发现是个“坐胎”,决定剖腹产。我还没等问呢,就迷糊了。等后来我就听见说“生了”,跟着就是刘欣在那儿跟小猫似的哭。大夫、护士还说,我生的孩子很漂亮,还是个男孩。但是根据哭声判断,说是“新生儿窒息”,紧跟着就送去吸氧了。

  记者:医生是怎么给刘欣下诊断的?

  时:不知道。这些事情都是他(刘瑞良)在跑的,他回来也不跟我说。我是后来才知道,刘欣的病治不治都会落下终生残疾的。

  记者:刘瑞良在刘欣看病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现?

  时:他挺积极的。虽然陪刘欣看病的是我爸爸他们,但是刘瑞良一有时间就去医院接。有一次,刘欣去医院吸氧,到了时间还没回来。刘瑞良在地上急得团团转,还不停打电话。后来我爸爸他们来电话说已经从医院出来了,他穿上衣服就出门去车站接了。

  记者:给刘欣看病花了多少钱你知道吗?

  时:差不多是家里的全部积蓄吧。具体多少我还真是不知道,大概2万多元吧。

  儿子落户———他去求人

  他去派出所,没有房屋证明无法落户,他去求单位借房子,未被同意

  记者:你们是在儿子满月之后开始考虑户口问题的吗?

  时:是。刘欣满月之后,有一天,我爸爸说,该给这孩子上户口了。刘瑞良就拿着孩子的出生证明和自己的户口去了派出所。

  一开始去的是南口(派出所)。到那里之后,人家说,刘瑞良是集体户口,还没有房屋证明。说是从集体户口迁到自己房屋所在地的,才能把孩子的户口落在自己的名下。

  新京报:刘瑞良不是昌平本地人吗?没想过把户口落在刘欣爷爷那里?

  时:是。刘瑞良是刘村的,当时知道不能落南口了,刘瑞良回到刘村,问过派出所,但人家说刘瑞良的户口迁出去了,孩子的户口也不能落。

  我想过把刘欣的户口落在他爷爷那里,但是,刘瑞良他们父子关系不好。所以,他一直都没考虑这个事情。

  新京报:刘瑞良在知道没办法给刘欣落户之后,去找过哪些单位?

  时:他去了单位两次,因为派出所说要住房证明,他去求单位借个房子,让孩子落户,但是单位没同意。之后他还去过昌平南口和刘村两个派出所,但都没有结果。

  新京报:当时如果户口落在河北,能落吗?

  时:我想过,应该可以的,但是刘瑞良的姐姐她们说,不能把孩子落在外地。虽然孩子是我生的,但是毕竟姓刘啊。当时刘瑞良也不干。

  后来我听我爸爸他们说,本来是研究着等过了阳历新年,就把刘欣的户口落到河北,等以后有机会再把我们娘俩的户口一起弄回北京的。还没等办这件事呢,不就出事了嘛。

  摔死儿子———他呆坐在地

  知道不能办户口之后,他开始经常发呆,偶尔还一个人在那里傻笑

  新京报:你还记得出事当天的情形吗?

  时:那天是元旦,刘瑞良给刘欣洗完身子之后去炖肘子了,我给刘欣喂奶,哄他睡觉。

  刘欣睡着之后,刘瑞良就在地上走来走去的,嘴里还嘟囔着“800块钱5个人花(时秀文说,刘瑞良认为,他把户口迁回他爸爸那里,就要养他爸爸和继母),除非我去卖血”。

  接着他就突然冲过来用拇指顶住刘欣的喉咙。我当时就懵了,我都不知道是喊救命比较快,还是把他的手从刘欣的脖子上掰开比较快。我就用力掰他的手,没掰开。他把孩子摔在地上,又接着掐。我就喊“别掐了,孩子已经死了”。他这才松手,呆坐在地上。

  新京报:孩子后来送医院了吗?

  时:嗯。我跟邻居送去的,到医院已经不行了。我给刘瑞良打电话,他说“死了就死了吧”。这才报的警。

  新京报:是谁打电话报的警?

  时:不知道。我那时候都乱了,根本就不知道报警会把人抓走,要知道的话,我说什么都不会让报警的。

  新京报:后来经鉴定,案发时,刘瑞良呈抑郁状态,此前,你有没有意识到他有点怪?

  时:没有。他之前根本没事。只是现在回头想想,知道不能办户口之后,他才开始经常发呆,偶尔还一个人在那里傻笑。

  新京报:那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导致他抑郁的?

  时:家庭是一方面的,另外我觉得单位不帮忙也是导致他抑郁的一个原因。

  进法庭时———他不看我

  他那是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所以也放弃自己了,但我不能放弃他

  新京报:刘瑞良被抓走后,你去看守所看过他吗?

  时:嗯。我买了几套衣服去看他,把衣服交到了看守所,人家根本不让你见人。出事之后,我第一次见他,就是8月16日开庭那天。

  新京报:开庭的时候见到他,你觉得他变样了没有?

  时:他瘦了好多。我现在特别担心他,怕他在里面肺结核再犯了。他的体质特别不好,再在里面关个三五年的,能不能活着出来都难说。

  新京报:他杀了你们的儿子,你不怨他吗?

  时:有一点怨吧,但更多的是心疼。我们只差一张住房证明,就是一张住房证明,要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新京报:为什么心疼他呢?

  时: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可是我觉得他比我还可怜,他进法庭的时候虽然没转头看我,但是我知道,他的余光在看着我呢。他那是觉得无所谓了,什么都无所谓了,所以也放弃自己了。虽然他摔死了儿子,但我不能放弃他,我要是放弃了他,他怎么办呢。他是我活下去的全部理由。

  宣判之后———这是最坏结果

  时秀文获悉丈夫判刑结果后称

  9月3日,获悉刘瑞良被一审判处有期徒刑10年后,时秀文说,这个判决结果超过了她的预期。

  新京报:现在刘瑞良的案子已经宣判了,比你预计的刑期长了吗?

  时秀文(以下简称“时”):10年,长太多了,我都没想到会判这么重。

  新京报:这样的结果对于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时:这是最坏的结果了。之前我就咨询过律师了,律师说像这种情况,缓刑是不可能的了。只是,我还抱着一丝希望,觉得也许会有奇迹出现。

  新京报:10年的刑期,你还会等他吗?

  时:我会等的。至于他出来之后怎么样,是不是要跟我离婚什么的,只要他最后有个好归宿,我都行。我还等着他治好病,再给他生个孩子呢。

  而且,我希望能够有机会让他监外执行刑期,我也问过法官。

  新京报:法官怎么说?时:法官说可以申请,但是让我别想得太好。新京报:如果不能监外执行,那你打算怎么办?

  时:他判刑了,工作也丢了。我现在只能找个赚钱的工作,我自己不能倒下去,我得经常去看他,让他有活下去的勇气。

  新京报:有什么具体的打算吗?

  时:还没有。我还想见见刘瑞良,告诉他我不恨他。据《新京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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