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年9月份起，地处江苏省无锡市的江南大学新校区实行一项“新政”，学生洗澡按2角/分钟计费，这让一些原本习惯按次洗澡的大学生感到很不爽，认为学校是以节约为名变相涨价。(9月10日《现代快报》消息)
资源性商品的价格猫腻基本上都是假借“节约”的名义。这回是在大学——要洗澡，每分钟两毛——这真是相当有“技术含量”的节约举措，据说学生的感觉是洗澡就像打战
，哗哗流的不是水、是父母的血汗呢，若要真论证起“两毛每分钟”的洗澡，在“节约”这个宏大语境之外，应该更有“培育学生军事素养”、“感受消费主义痛觉”等“额外收益”吧。我愿意把校方的举措“去恶意化”地诠释，但这项制度设计背后的逻辑却有点不堪一击：譬如“一些学生洗起澡来动辄就是1～2个小时，有的还把衣服带进去洗”，要承认的是，这样的同学毕竟是少数吧，不是每个人都把浴室当作洗衣池吧，善意的策略选择应该是立足普通群体，而不是把每个人“原罪”之后以“最坏的恶意”为制度设计兜底——这个逻辑好比陌生人里肯定难免有坏蛋，但我们从不会因这个小概率的可能就把每个陌生人抓起来审问。
在“两毛钱洗一次澡”的悖谬之后，是我们对“节约逻辑”的群体性概念偷换。到底什么才是节约呢？在抵达既定目标时，尽量少地消耗资源，这便是“节约”吧。设若正常人每天要喝一杯水，他硬是喝一杯倒一杯，这第二杯就是浪费；但如果假借节约之名的制度搞得他只能喝到“半杯”，这应该不好叫“节约”，而是制度性“虐待”。我们早已看穿了那些变味的节约：饭馆推出“吃剩受罚、吃完有奖”的非法条款；水、油、气、点哗啦啦涨声一片……问题是，倘若所有的资源性稀缺困境都能在价格机制的万金油下高枕无忧，我们的“节约型社会”岂不是可以简单成“涨价型社会”而一劳永逸了？
其实，纵使在市场经济下，价格杠杆的平衡作用也是相当有限的，尤其是对资源性“不可替代商品”，而我们最大的浪费其实来自于消费环节之外——管理机制的不合理、体制因素的无数罅隙……那些公共水房里的“花自飘零水自流”比之隐性污染的浪费、可约束的规模性浪费难道还耸人听闻吗？学生的浪费当然也该治理，但一味依赖经济手段的约束，无疑会漫漶一种错觉：谁有钱，谁的浪费就请继续。
如果真觉得洗澡浪费了水源，限时比提价更温情更现实得多了。“向两毛钱洗一次澡挑战”的大学生们，其实可以更“节约”，不妨花两毛接些热水慢慢洗，洗完可以泡衣服、泡完后的水再去浇灌学校里的花花草草不是更好……
作者：
邓海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