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与冯小刚、葛优、章子怡、吴彦祖、周迅、黄晓明等面对面　考问《夜宴》的几个问题

　　谈“笑场”交锋冯小刚

　　●一问：观众为什么会“笑场”？

　　电影《夜宴》争议最大的地方是看这个悲剧时观众会时不时地发笑，而且这种笑和葛优有很大的关系，那么观众为什么会笑？

　　冯小刚：先说葛老师。作为一个职业演员－－我更愿意把他看成非常专业的演员而不是明星，事实上葛优走的也不是现在明星走的那条路。我认为葛优是两手都硬的一个演员，在这部影片里头，我觉得葛优有非常到位的发挥，这会让观众对葛优喜剧印象有很强的扭转，他饰演这个人物（厉帝）是一次大胆的尝试。我们之前已进行了四场点映，到今天可以做一个总结，我对我们这部电影是有信心的。另外一个，这个应该也是对中国媒体公信度的一个检验。从媒体的角度说，我觉得也是及格的。为什么呢？因为褒贬两种声音在媒体上都客观地反映出来了，而不是一种声音，所以我在这儿对各位的捧场和努力表示衷心感谢。

　　关于“笑场”的问题，我还是结合葛优来说。第一，没有说悲剧不能笑，不能有幽默的东西。比如，葛优问章子怡“刚才皇后说雕什么来着”，章子怡说“飞龙在天”，葛优说“那就龙凤呈祥吧”，这就是很幽默的话。第二，有人故意找笑。有些地方葛优演得很投入，台词也写得很好，有人不该笑地笑了，我不认同这个笑，但是我没权不让你笑，你有笑的权利。你要成心找笑太容易了，但是我认为大多数不是，在广州点映时约有150个记者到场，笑的不过二三十个人，而且看完了也有掌声。

　　●再问：电影中有多少能让人笑的地方？

　　冯小刚对“笑场”进行解释后，有记者又追问《夜宴》中有多少能让人笑的地方。

　　冯小刚：我觉得讨论这种话题很无聊。有些人说这个台词很西化，我就觉得这个观点特别可笑。为什么呢？什么叫西化？你们哪位看过英文的你们认为西化的这种戏剧的原作，你们看到的都是被大翻译家－－中国国学功底很深厚的翻译家把英文翻译成的中文，是我们中国文化的一种体现。我们的这个剧本里头，没有一句英文，它怎么谈得来西化？另外，在我们这部电影里，盛和煜老师写的每一句台词都是古代汉语里能找到的。诚信为本，诚信是中国人的一句老话，所以我就说这里头有真懂的、有装懂的，其实不怕真懂的，也不怕装懂的，就怕半懂的，所以我们今天也请来认为我们台词有问题的人，请他好好地补习一下。

　　●追问：冯导是不是对媒体有意见呢？

　　冯小刚：不能泛指所有媒体。有些媒体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有些媒体是专门来看笑话的。我不应该不高兴，不应该有意见，我本来就没指望他们说我好，对他们根本没有期待。就像导演有各种各样的一样，媒体也有各种各样的。

　　●众演员来帮腔葛优这样解释笑场：万万没想到观众会笑。那大段的台词像咏叹调，这还是反复修改才这样的。刚开始我根本说不出口，一直到最后还想尽量口语化一点，像人说的话。人家说追求的是歌剧风格，强调形式感，我就慢慢去理解好了。台词既古典又现代，那像是让观众看懂。整体风格上有点前后不协调，这跟导演风格有关系，如果是李小刚，可能就是全古典的了，导演是冯小刚，就这样了。当时我是反对的，现在看还算凑合。观众“笑场”是不是因为我的问题，我还真得琢磨琢磨。

　　黄晓明表示：台词这东西没办法，满足所有人的口味是不可能的，势必难以取舍。

　　周迅说：我们欢迎媒体提出意见，创作也需要听取不同的建议，但是不负责任的意见强加给我们我觉得不好。编剧的文学功底是很深的。“我们是泱泱大国，以诚信为本。”“诚信”这个词儿大家现在听得比较多，其实是个古词。这部电影我看了两遍，没有一次因为这句话而笑。看到媒体上说广州观众因这句话而笑，我感到很意外。（记者追问古代有“伟大的艺术家”这种说法吗？）周迅反问：为什么没有？有啊。

　　章子怡说：演员拍戏时要尊重导演、编剧，他们是研究中国文化的人，每个词都是经过研究的，演员都没怎么想过。这种情况很意外。□首席记者张体义

　　说幕后演员说得最放松

　　《夜宴》中有一些激情戏，那么演员在拍激情戏时有激情吗？

　　葛优：戏中人物裸露的背其实是两个人的，一个是章子怡，一个是替身的，局部特写是替身的。实话告诉你们，没摸着。

　　章子怡：我们还有一场在浴池中的戏，后来剪掉了。其实激情戏没有性爱什么的，是人物在斗智斗勇，醉翁之意不在那儿。我们没感觉别扭，很正常。葛优还在下面开玩笑，他还真的学会了按摩。

　　听说黄晓明在拍第一场戏的时候忘词了，是因为紧张吗？

　　黄晓明：又把我丢人的事揪出来了。冯导是我的偶像，跟他合作是我的一个梦，所以我难免有点紧张。

　　光头一直是葛优的“招牌”，为什么黄晓明也留了个光头？

　　黄晓明：我正在拍电视剧《鹿鼎记》，所以留了个光头。我可能形象比较正，其实我性格中也有活泼的一面，演韦小宝只要稍微调皮一点就行了。我可能因这个戏会朝大银幕发展。

　　问悬念顾左右而言他

　　手握重权的厉帝主动喝了婉后的药酒自尽，江山不要了，美人也不要了。厉帝为什么会自杀？

　　葛优：咱们一块儿研究研究这个问题。你说这样不行，冯小刚说行，人家是导演，我就得琢磨怎样才行。可能是太子的武功太厉害了，他一出现，挡者必亡，谁都不敢动。厉帝一看，知道大势已去了，于是心灰意冷。当他知道自己心爱的婉后都给自己酒中下毒，更加绝望了。在现实中可能没这样的人，可是戏中却可以这样。演员太被动了，连挑导演的机会都是人家给的。（葛优的话还没讲完，工作人员就催时间到了。于是，葛优顺手从桌子上拿了一瓶矿泉水说：被动，太被动了。边说边向

　　记者做个鬼脸。）冯小刚：厉帝是一代枭雄，当面被人戳到了痛处，贵族的脸面、荣誉往哪儿搁？自己心爱的女人也背叛了，万念俱灰。现代人怎么理解古代贵族的决斗？为了一个信念，可以去死。从编辑学的角度来看，人物的性格逆转是最有力的。

　　电影最后，厉帝、青女、太子和殷隼都死了，只剩下婉后。突然，越女剑从她背后飞来，穿心而入。婉后回头，满脸的诧异，仿佛在问：怎么是你？电影到此戛然而止，究竟是谁杀了“章子怡”？

　　章子怡：原来剧本上有是谁杀了婉后的，后来去掉了，这样处理可能更有悬念和回味。（但她“拒不交代”到底是谁从背后“杀”了她。章子怡的采访结束时，冯小刚来了，他进门就对章子怡说：刚才有人问谁杀了你，我告诉他：我！章子怡一边往外走一边对冯小刚说：我没泄密，没告诉他们谜底。）

　　吴彦祖：不是我，这个时候我已经死了。导演知道是谁杀了章子怡。（有人分析说是不是宫女凌儿？）吴彦祖笑了：聪明。

　　看“钱景”主创各抒己见

　　《夜宴》“钱景”如何？冯小刚：还是比较有信心吧，因为我长期以来对观众有一个比较好的判断，我的电影票房持续走高不是撞大运，我撞大运可以撞一回两回，不可能撞五回六回七回。你说我的片子好上天了，我肯定不同意，我觉得这个片子后面的余量还是很大的，我觉得100分怎么也得到退休的时候才能往那儿打吧，现在还早，所以现在就打一高分，今后就没法干了，所以我觉得这个电影还不错，比较客观地说，观众会喜欢看，但是肯定还是有很多可以再提高的地方，我认为票房超过《天下无贼》应该没问题。当然，我不能代替观众，观众看电影不是看我转型成功不成功而是看影片好看不好看。票房高也就意味着观众的认可度高。专家预测这个预测那个，但都不如我的直觉好。如果我丧失了对观众的准确判断，那就危险了。

　　章子怡：应该对冯小刚导演抱有一点宽容之心。第一次拍古装片，第一次有这么大的投资，能有这样大的影响已经不错了，谁的第一次的尝试都不是完美的。

　　葛优：我但愿他好！具体怎样不知道。

　　黄晓明：作为大制作的电影是非常不容易的，如果有一些不公正的评价时，希望大家深思熟虑一下，慎重地考虑一下，因为这是我们的心血，别那么轻易地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