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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狗引发的城市限养冲突(图)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9月12日05:54 华商网-华商报

  

一只狗引发的城市限养冲突(图)

  昨晚8时许,新城公安分局限养办人员对辖区内养狗情况进行检查时,在自强东路捕获一只将人咬伤的狗。

  本报记者王智扬明摄影报道

  

一只狗引发的城市限养冲突(图)

  伤人的“花豹”

  本报记者王鹏摄山西狼狗吃人事件震惊全国;云南牟定“打狗风暴”引起多方争议;在西安,集中在8月份前后,家狗咬人事件也频频发生。当人类亲密的朋友———狗,有的从宠物变成流浪者,有的从看家护院变成伤人者时,每一个人都存在疑惑:城市的养狗现状与管理何去何从?狗与人、与城市的真实关联在哪里?

  这里,我们试图通过西安一只叫作“花豹”的狗的命运,来探寻一下城市中的养狗与限狗问题

  9月6日下午2时30分,在西安市公安局治安管理局一楼会议室里,整整齐齐坐满了11个区县的公安治安大队副大队长和各限制养犬办公室负责人。他们中间一些人刚从基层匆匆赶到,还没来得及跟身边熟人打声招呼,会议就开始了。

  会一开就是2个小时。即将结束时,一份还散发着油墨味的《西安市公安局治安管理局关于加强大型犬管理的通知》就摆到了参会者面前。大家注意到,《通知》中出现了“要从关心爱护人民群众生命安全的高度出发”、“确保人民群众人身安全”、“要使这项工作取得群众的支持和满意”之类的用词。

  会后第二天,集中围绕西安二环以内重点限制养犬区域的排查恶犬行动同时在各区展开。

  警方动作显示:这场重点防治恶犬伤人,确保市民生命安全的行动将持续深入下去。而同一时间,捕狗现场,养狗者与参与捕狗的民警之间的冲突开始增多;互联网上,动物保护者与狗患受害者的相互“讨伐”也集中爆发。

  一时间,狗与养狗者、管狗者、怕狗者之间复杂的关联逐步显山露水。

  而这一切,我们从西安一条叫作“花豹”的狗身上能明显感觉到。

  ■养狗·防贼

  被贼偷怕了领养“花豹”

  目前西安人养狗总数已超过30万只

  西安北郊未央大道旁的人人福商场老板王先生已年过半百,去年一年中,他几乎没睡过什么安稳觉。“被贼偷怕了。”说起商场被贼偷的经历,他浓密坚硬的眉毛几乎全立了起来:“去年春天,贼在夜间翻进院墙,打开商场侧面卷闸门,服装、珠宝、烟酒……见啥偷啥,一夜之间偷走8万多块钱的货。”

  为了防止再次失窃,王先生让工人把这些卷闸门全部焊死,但到了冬天,贼还是翻进了院墙,卸开了卷闸门。庆幸的是,这次贼没能打开卷闸门里面的一层门,最终未能进入商场,但还是搬走了卷闸门。

  屡遭失窃后,王先生想到了给商场院子里养条狗。于是,今年春天,他从朋友那里要来一只才两个多月大的圣博纳犬,起名“花豹”。王先生像目前许多养狗者一样,既没有去公安机关给“花豹”办理犬证,也没有理睬西安市禁止二环以内饲养大型犬的规定,他认为:“养狗防贼,有啥禁止的?”

  养狗防贼的效果立竿见影显现出来。白天把它拴在院子里,晚上就松开绳子,只要看见生人,它就会叫个不停,更别说是见贼了。此外,“花豹”还能防“内贼”。今年4月份,商场外面的空调机在深夜又被人偷走了,王先生一想,既然“花豹”没叫喊,来者一定是熟人。果然,警方很快抓到了窃贼,原来是一名经常出入商场院子拉东西的人,他一来二去就和“花豹”混了个脸熟。

  “花豹”为商场立下了汗马功劳,王先生给了它高规格的待遇,“我每天给它炖肉,早晚喂两次。”在这样的饲养条件下,王先生眼看着“花豹”一天一天长大了。“商场的人都喜欢它,在办公室,它影响我跟人谈话,我手一指,让它趴下,它立即就趴下。它要是做错了事,对它凶一点,它就找个角落乖乖呆在那里,看着怪可怜。每天,我从外面回来,它就一个劲儿撒欢。”王先生说,他把“花豹”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养着。

  “花豹”就这样被顺理成章养下来,对于西安这座城市而言,似乎多它不多,但每年无数个“花豹”的同类被留下,已经使西安全城养狗总数直线膨胀,超过了30万只!

  ■养狗·伤人

  3岁童在“花豹”利爪下受伤

  西安平均每天被狗咬伤的人数超过100人

  7月31日,“花豹”的体重已经长到近100公斤。这天下午5时左右,西安北郊草滩的王茹带着3岁儿子卓卓进入人人福商场买鞋。卓卓是个“小淘气”,妈妈刚走到柜台跟前时,他就蹲下身,说要和妈妈捉迷藏,让妈妈找他。“他离我可能就1米多远的距离,我没理他,这时售货员拿出一双鞋向我推销,我没看上,正一边摆头示意,就听见旁边尖声喊叫。”

  王茹回过头,看见一只体形巨大的黄狗正骑在儿子身上。“天哪!当时我心一凉,赶快冲上去,顶住狗的脖子把它往一边推。”当她死命用身体把狗拱开时,看见躺在地上的孩子已经满脸、满身都是血。

  “花豹”严重咬伤了卓卓的左腿,腿上被撕开一条口,肉都翻出来了,还有一个齿洞,医生把镊子探进去时,几乎碰到了骨头。在这个夏天最闷热的时候,受伤的卓卓在妈妈滚烫的背上度过了痛苦的一个月时间,等伤口完全愈合后,在卓卓身上表现的一些“恐狗”症状,又让他父母开始了新的担忧,“突然全身打冷颤,跟中风似的,哪怕是一只小狗跑到他跟前,他也会吓得脸色煞白,晚上翻来滚去不睡觉。平时,没来由地就念叨‘狗狗把我咬死了’之类的话。”王茹说,她每天看见孩子魂不守舍的样子,心痛得难受。

  事实上,在西安,遭受狗咬祸患的人并不单单是卓卓。在西安南郊建东街上的陕西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从8月25日至9月5日10天时间内,平均每天被狗咬后前去打防疫针的人为19人,9月3日一天达到25人。此外,还有西安市疾控中心以及各区县防疫站,他们每天接待的被狗咬的病人数也都与省疾控中心相近。加之一些人被咬过后,盲目去小诊所,或者缺乏防疫知识未去防疫部门,这样算下来,西安平均每天被狗咬伤的人数超过了100人。

  这些被狗咬伤者大多还只像王茹一样抱怨狗主人看狗不严,但这些报怨声集中在一起,就可能成为对一个城市狗灾泛滥的不满。

  ■限狗·苦恼

  “花豹”被稽查员带走了

  新城区今年来已抓收800多只狗,狗主人和和气气配合的例子连零头都占不到

  9月10日上午10时多,“花豹”悠闲地趴在商场院子里沐浴阳光。这时候,铁门响起来了,外面一阵人声嘈杂,“花豹”警觉地站起来,但它没有看见生人,王先生来到它跟前,叫了声“花豹”,牵起绳子就拉它出门。王先生把它拉到商场门口停着的一辆客货车跟前,商场两位工作人员把它抱起来,它轻易就跳进了车上放着的大铁笼子里。

  在王先生的配合下,“花豹”被未央公安分局限制养犬稽查队的人带走了。他们是早晨接到的市民投诉。但如此正常的抓狗过程对于限制养犬办的许多稽查员来说,却是少有的。新城区限养办负责人马立民告诉记者,今年以来,他们已经抓收800多只狗,记忆中,狗主人和和气气配合工作的例子连零头都占不到。

  26岁的小丁在新城限养办的稽查员中块头最大,这个惹人注目的小伙子参加工作后,还没怎么感受到执法的威严,就开始向马立民提出辞职了。9月7日早晨,他和同事到火车站附近的顺城巷抓收路边一只大狗时,又一次遇到了袭击。“我抓着狗绳子,一个老汉抓住我的手,一个女的从旁边抱住我把我往地上拽,一个小伙子使劲掐住我脖子。”小丁说,现场冲突他并不怕,真正担心的是下班之后遇到的突袭。今年夏天的一个晚上,小丁走在太华路上时,几个小伙子突然把他围住了,“一边用拳头砸我的胸,一边警告我今后不要再收狗。”回到单位,小丁就要辞职。

  马立民说,他理解稽查员的苦,“一个月只有500多元的工资,凌晨5点得起来,6点上街,9点收队,晚上7点又行动,晚10点以后才能休息,一年到头早晚难见太阳,还要冒这么大的危险,搁谁谁受得了。”

  ■限狗·去向

  “花豹”可能的三种结局

  对于大型犬、烈性犬一般不给办养狗证

  “花豹”被限犬稽查人员带走后,王先生家人曾一路追到了限养办,他们试图说服稽查员放回这只已与他们产生深厚感情的狗,但未奏效。当天下午,稽查人员就将“花豹”移交到市公安局限制养犬办公室犬类留存所。

  现在,“花豹”面临三种去向:一是被王先生领回去,严格按照规定圈养或者拴养,但市公安局限养办公室主任蔡秉臣说:“对于大型犬、烈性犬,现在市上严格限制居民饲养,一般不给办养狗证。”另一个去向是农村,蔡主任表示,在一些需要看护庄稼的农村,如果条件成熟,农民可以认领留存所内的狗。第三,如果始终无人认领,“花豹”还可能面临一种结局———病死。蔡秉臣说:“按要求,留存所应该有容纳几百上千只狗的犬舍,有专职兽医,可是市局限养办就那么两间房,根本不敢让太多的狗留在这里。”事实是,在对狗无法实施处死的现实环境中,形成了一方面是各区县分局抓收大量违规饲养犬只,源源不断送至市局留存所;一方面是市局留存所四处寻找认领人,面向社会消化这些犬只。两者之间,随着城市养狗数的越来越多,就越无法调和。

  ■限狗·管理

  养与限的冲突还在继续

  对养狗者重罚行不通,严管也常常遇挫

  “根本就不具备养狗的条件,看别人养狗,自己也去狗市上拣便宜的,买回来后,脏了不洗,随地大小便也不管,养段时间觉得没意思,随意抛弃,这哪里是爱狗,这是在折磨狗!”作为承受着全西安市违规犬只巨大消化压力的公安局限养办主任,蔡秉臣对西安的养狗现状忧心忡忡,他说:“法国巴黎一度也出现过‘狗患’,后来,政府对违规养狗者实行重罚,罚得一般人都承受不起,效果就好了。”然而,国外的先进管理经验显然不一定适合西安,不但重罚行不通,就连严管也常常遇挫。新城区限养稽查队队长李东风说:“养狗的,多数还是一些年龄较大的人,经济条件有好有差。我们去执法,经常看见老头老太太抱着狗全身发抖,把狗看得简直就像自己的命一样,到头来成了我们有意刁难老人家似的。”

  蔡秉臣说,国外城市养狗管理已经有150年的历史,但在西安,政府实际上是从2001年才正式着手管理。“这一百多年的管理差距,不单是对我们政府管理水平的考验,也是对城市每一位居民的考验,尤其是养狗者,他们的素质得不到普遍提高,狗就很难管好。”

  作为政府最基层的一名城市养狗管理者,新城区限养办负责人马立民也在居民养狗观念的改善和提高上寄托了莫大希望。从今年夏天开始,他们在全市首家集中发展社区限制养犬宣传员,“没有经费,宣传员都是义务的,我们给他们做了简单培训,发了专门印制的胸牌,现在辖区已经发展了30多个宣传员。”

  这些义务宣传员大都是头发斑白的退休老人,但在马立民的计划中,他们将成为辖区推动居民养狗素质快速提高的中坚力量……本组稿件由本报记者康正实习记者李伟采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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