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的记忆

　　7月的一天，我和爱人一起陪孩子到少年宫学琴。孩子在上课，我们闲来无事，我提出去看看我们曾经的第一个“家”。

　　那是我们1999年结婚时租住过的一处单间房，离少年宫只有两分钟的路。我和爱人站到当年那处房间的阳台下，抬头仰望，窗户的玻璃上留着一个不太新鲜的“喜”字，阳台里白白净净的瓷砖闪着朴素的光芒。这也曾是我的新房。当年我们用几百元钱对这个30多平

　　原房主早已报废的吸油烟机挂在阳台一侧，全是锈迹。墙面虽粉刷过，但仍有水泥痕迹，有的地方被油烟侵蚀过。总之阳台作为厨房，留给我的印象就是黑糊糊、脏兮兮、冷飕飕的，与它今日的面貌截然不同。我们住这个房的时候，曾很卖力气地洗刷过卧室的地面，可反复洗刷过的地面还是非常难看，最终只好买了一块几十元钱的所谓地毯铺了上去。后来有人告诉我，那种“地毯”是朝鲜族人用来铺炕面的。不过，这种“地毯”铺在我家的卧室里大小正好，并且大红颜色很应景。用了万八千块钱，我们费心置办了所有家电，营造了我们满意的小家庭。

　　如今，我们再次回到这里，透过那个贴着“喜”字的阳台，遥望到另一对小夫妻的生活，我们想，他们的经济状况恐怕也很一般，但跟当年的我们比较，那还是天地之别呀。我们转身离开大门口时，突然唤起了我的记忆。记得自己当年作为新娘，走下汽车，迎面的同学、同事向我微笑着、祝福着，但有的人对我的生活不免也怀有几分深深的担忧。

　　一年后，房主过来告诉我们房子卖掉了。无奈，我们在冬日的某一天匆匆收拾东西，第一次搬家，离开了新婚租用的这个简陋的新房。搬出来后，我们没有再去租房子，爱人同事把一处城乡接合部即将动迁扒掉的房子借给了我们。这个平房给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铺火热的小炕。冬天里躺在炕上，身下热得发烫，鼻子却冻得通红。我的妈妈曾经到过这个小屋，见景后心酸地离去。她似乎对我们租房结婚还能勉强接受，但看到女儿眼下的住所，尤其那狭小的卧室，更狭小零乱的厨房，就难以接受重点大学毕业的女儿生活在如此寒酸的环境里。而我却没有觉得太艰苦，很平静地度过了这个非常时期。

　　不久后，我们再次搬家，借住进爱人单位分配给一位老工程师的单间宿舍。大半年后，我又带着身孕，搬进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小小回迁房。这个小房子让我们有了上万元的欠款，不过我们很满足，女儿终于在自己的家里出生了。女儿8个月大时，我们又再次搬家，换了一个二手的老三室。这个被女儿称做“旧家”的地方，给我们留下了没有富贵、但也不是很寒酸的记忆，它对面是一个现代化新建的住宅小区，我偶尔领着孩子过去玩，对住在这里的人们很是羡慕。终于，几年后的今天，我们也搬迁住进了这样的造型新颖、有绿草红花的现代化小区。

　　女儿现在已经记不起“旧家”的模样了，她童年时期跟随我们数次的搬迁，可能因为她的童稚，在她的心灵深处没有留下多少艰苦的记忆。而对于我们却不同，至今每每想起仍有几分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