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方博弈（六十）

　　秦芳万万没想到，宁夕居然敢找上门来。而且一进门，就径自坐到沙发上，理直气壮地说：“我是李帅的未婚妻宁夕。”

　　她不屑地说：“这不是一个法律上的身份，我完全有理由也如此自称。”

　　宁夕语气软了：“把李帅还给我吧。你比我年轻、漂亮，你还有很多机会。而我，

　　她无情地说：“我确实会有很多的机会。但眼下，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我要是用东西和你换呢？”

　　她戏弄道：“这要看是什么东西了？”

　　“ＫＧ。”

　　她笑起来：“你这话，小孩都骗不了！我有李帅，就有一切。”

　　“我承认李帅掌握着配方，而且只有他一个人掌握。”宁夕的语气严厉起来。“可是要想卖一个好价钱，没有样品是不可能的。”

　　她感觉到宁夕可能确实掌握着点什么，便试探性地反驳：“样品是可以做出来的。”

　　“样品确实可以做出来，但这要时间，要金钱。而这两样，你们都没有。”

　　她从宁夕的神态上，判断出她确实掌握着样品。“你就算拿来，我怎么鉴别真伪呢？”

　　“李帅认识。”宁夕回答很简单。“我用它和配方，来换李帅。”

　　“你或许有样品，但绝对不会有配方：配方在李帅的脑子里。”

　　“ＫＧ的配方是一整套数据资料，一个很大的文件。这个文件，他一定以某种方式，放在什么地方。”

　　她试探地问宁夕如何拿到它。

　　宁夕冷冷地说：“这是我的事。”

　　丁尼很快就接近了张琴，并成了朋友：股市如同医院，股民则像患同一种病的病友，极容易接近。随后，她就把张琴领进了大户室。

　　丁尼笑着说只要张琴听从自己的指示，保证在一星期之内，增值10％。见张琴的眼睛都亮了，她又说这不过是最保守的估计。为了打消张琴的怀疑，她公开了方案：“我把你的钱，和一个大庄家的捆绑在一起。中国的股市，从来都是强庄的天下。”她取出一个笔记本，在上面写下几个代码。“明天你就买这几只股票。尽你的能力吃，后天开盘之前，你再按照我给你的价格往外卖。”这是她设计的第二方案：所写的全都是医药板块中的股票。

　　“这可是以权谋私啊？”

　　“这钱一直攥在你手里。说破天，我给你的不过是一些消息而已。”

　　方兴与周鞍钢同步，都在研究隆德的股票曲线。不同的是：这些曲线，对周鞍钢来说是破案的线索，对他来说则是生命线。故而他很投入，设成静音的电话的灯亮了好几次，才接起来。

　　来电的是祝启昕的秘书小栾，他通知说：方兴的提名，已经在常委会上通过，考察组下个星期到。

　　他只说句“大恩不言谢”的套话，就挂机了。

　　秦芳根据林恕的指示，来到了他藏身的山洞外。

　　见到秦芳，他没有说话，在三分钟内，就将她带来的一大包食物，狼吞虎咽地吃完了。

　　她忧心忡忡地说：“以前也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要是知道，也就不会参加了。”

　　他鼓励道：“揭锅盖的时候，马上就要到了。”

　　“揭开锅盖，里面要有配方才行。可配方就在李帅的脑子里，总不能挖出来吧？”她做可怜状，就是想诱使他说出取得配方的方法。

　　他很自信地说：“我有办法。”

　　方兴向丁尼询问股票的情况。

　　“已经吃进得差不多了。”

　　“吃进得差不多，就要慢慢地往回吐。如何还仓，你有什么方案？”

　　“直接打过咱们账上就行了。”

　　“一位财务专家、大型企业的财务主管，如何能说这样的话？”他拿出一张磁盘：“这是我委托一家会计师事务所编制的财务报表。很好的利润指标。现在钱也有了，关键是怎么从股票收入转变成主业收入。”

　　“我已经虚构了一些贸易合同、单据凭证，完全可以把账轧平。”

　　他敏锐地指出钱不能直接从鼎立基金转来，需要一个中介账户。

　　她没有想到，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他就成了内行。“我已经安排好了：麦建的远大生物制药公司。从申井的鼎立基金，转到远大生物，再从远大生物，转到隆德制药。名义就是远大生物买咱们的药，这样就进了咱们的账。可以拿给人看了。”

　　他微微点头。

　　她接着提出一个关键的技术问题：“银行是必经之路，怎么也绕不过去。申井那里的钱，必须拆分成一单一单的小额销售资金，然后才能进咱们的账。要是没有它的进账单，审计、税务关都过不去。”

　　“你们底下推不动的东西，就要在高层解决。我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