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手夺刺刀　女兵杀恶敌

　　空手夺刺刀女兵杀恶敌

　　老红军赵文秀当年参加红四军妇女独立团，曾在战场上与敌人拼刺刀

　　【37】

　　他们在长征大历史的集体记忆中可能无法被提及，但他们出生入死的个体经历应该永远被铭记。

　　■主角：赵文秀

　　赵文秀，1913年11月23日出生在四川省巴中玉山镇舞凤乡。1932年参加中国工农红军，成为红四方面军妇女独立团战士部队队员。1933年随部队转战四川各地，曾任所在的妇女独立团团委组织部长。参加了长征，当年又回到了老家。

　　在巴中市玉山镇舞凤乡民政办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记者走进一个简陋的家：厅堂左边角落停放着一口黑色的棺材，上面用凉席盖着，厅堂右边墙上挂着一位老太太的黑白相框。“这是……”记者有点疑惑，一位约40多岁的妇女走了过来：“这都是为老太太准备的，别怕，我这就把她扶出来。”

　　随后，一位精神不错的老太太从侧屋走了出来，她花白的头发有些乱，倔强地披散着，但眼睛十分有神，除了听力不太好，需要儿子儿媳在耳边大声喊话外，很难看出这位历经磨难的老人已经93岁了。

　　虽然四川的夏天非常炎热，但老太太不断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回忆当年往事，说到动情处时情绪激动，嗓门洪亮。她就是当年红四方面军妇女独立团的女战士赵文秀。

　　力气大胆子大被动员参军

　　“红军那时候缺人，看到我力气大，胆子大，觉得我很适合当红军，就动员我参军了。参军后和男人一样练兵打仗。”

　　“我19岁当了红军，当时家人以为我死了，其实我跟红军走了。”赵文秀开门见山，她说自己的外公是乡里贫农团主席，专门为穷人做事，在老百姓眼里，外公是一个厉害的人物，而赵家的势力也很大，镇上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1932年红军来巴中的时候，外公、父亲、母亲一开始并不知道红军是做什么的，家里很多人都躲了起来，她却没有离开家。“红军那时候缺人，看到我力气大，胆子大，觉得我很适合当红军，就动员我参军了。”

　　赵文秀直接到了妇女独立团，和男人一样练兵打仗。“记得是1933年底的一天，国民党的一个团打到了巴中，我们部队也正好走到那里，我们以为敌人实力不强，就没有太放在心上，谁知道太阳下山后，敌人打来了一个师，我们只好从巴中退到了通江，路上死了很多同志。”赵文秀锁紧眉头。

　　“那天，我上午头痛，到医院去检查，下午回到部队才知道敌人的一个师打了过来，敌人前后夹击，把红军逼到了一条大河边，河两岸都是敌人，大家只能硬着头皮往水里跳，淹死了很多人。”

　　后来，赵文秀跟着队伍突围出去，由于受了伤，就请假回到了玉山镇老家，准备在家呆十天后，继续去追随大部队，谁知呆到第七天的时候，国民党就杀到了乡里，挨家挨户地清查人口。但聪明的她化装出了镇，一路打听，还是在通江附近的丛林里找到了红军部队，于是又跟着队伍继续前进了。

　　“我在部队干得不错，那些女的都没有我力气大，一年后我就当上了团委组织部长，”赵文秀说，1935年，一部分队伍继续长征，但她所在的部队在万县被国民党阻断了去路，“我们跟敌人打了三天三夜，最后双方的子弹都打完了，一个国民党兵手提刺刀偷袭我，把我的手臂给刺伤了，我当时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就想着敌人应该见一个杀一个，当时手中没有武器了，就拼命把刺刀夺了过来，一下就把他给捅死了。”说到这里，赵文秀抬起双臂，记者看到她的肘部有个两厘米宽的伤疤。

　　在万县待了一年多以后，赵文秀回到了玉山镇老家。

　　敢和徐向前开玩笑

　　“徐向前多大的汉子啊，个子很高，非常威武的，但是他跟我关系好。我喊他徐同志。我胆子大吧，还跟他开玩笑呢。”

　　“徐向前多大的汉子啊，个子很高，非常威武的，但是他跟我关系好，你知道我当时喊他什么吗？”赵文秀说到红军其他的人，第一个提到的就是徐向前，她有些得意地问记者，记者直摇头，她微微一笑说：“我喊他徐同志。我胆子大吧，还跟他开玩笑呢。”说完，她竟然孩子般笑出了声。

　　“我还认识张国焘呢，他到我们妇女独立团战士部队来过很多次，有一个女的跟他关系很亲密，那女的长得非常丰满，很富贵的样子，而且那女的脾气很好，我们有时开玩笑地叫她‘夫人’，她都答应了。”

　　赵文秀称自己的眼睛非常好，虽然九十多岁了，但是一点也不花眼。“现在还可以穿针。”说到这里，赵文秀瞪圆眼睛给记者看。

　　“对啊，老太太以前经历了很多事情，现在一直记得，她以前看见地主恶霸吃过人肝，所以从来不吃猪肝。”赵文秀的儿子告诉记者，母亲脾气倔强，胆子大，比很多男人厉害，她当时嫁给父亲就是一个例子。

　　厉害姑娘曾无人敢娶

　　“镇里的人都知道赵家的姑娘非常厉害，尤其是我，非常厉害，反正就是敢打敢骂，所以到了25岁还嫁不出去。”赵文秀说。

　　赵文秀的娘家在当地很有势力，以前祖辈做过高官，而且人口非常多，整个赵家有几百人，大家都非常团结，外姓的人更是不敢欺负赵家人，国民党来到这里时也没有杀她。然而就因为赵家太厉害了，所以镇里的人都知道赵家的姑娘非常厉害，大家都不敢娶赵家姑娘，“尤其是我，我非常厉害，反正就是敢打敢骂，所以到25岁了还嫁不出去。”赵文秀说。

　　但是有一天，赵文秀的姻缘来了。

　　仪陇县一杨姓人家杨城富，有过两个老婆，但是两人都被杨城富赶走了，他独身了一段时间后经人介绍认识了赵文秀。“杨城富也是一个很狂妄的人，很清高，很傲慢，但是我不怕他，他后来就娶了我，他说只有我这样的女人才能制服他。”赵文秀又笑了，微微点头。儿子在旁也笑起来：“我爸妈都很厉害。”

　　昏迷四个月奇迹“复活”

　　她僵直地躺在木板上，一动不动，就像死人一样，于是儿子儿媳为她买来了棺材，做好了遗像挂在家里。

　　“老太太的精神很好，身体也很好，没病没痛的。去年倒是大病了一场，不过又奇迹般地好了。”赵文秀的儿媳妇告诉记者。

　　去年8月份，赵文秀突然晕倒，但是医生又查不出什么毛病来，家人就只能按照医生的吩咐“慢慢养着，准备后事”，家人在堂屋中间摆了一个木板，让赵文秀在上面躺着，每天就喝牛奶，输液，儿媳每天都摸她、喊她的名字，但赵文秀僵直地躺在木板上，一动不动，就像死人一样，于是儿子儿媳为她买来了棺材，做好了遗像挂在家里，邻居都不敢进他们家。

　　“其实妈妈没有死，她一直留着一口气，四个月后，她突然坐了起来。”儿子说，听到这话，赵文秀的儿媳妇也连连说，“是啊是啊，太神奇了，一天中午，我还是坐在她身边，她突然四肢动了动，然后长叹了一口气，慢慢坐起来了，从那以后，什么毛病都没有了。”

　　她的儿子儿媳称，在赵文秀昏迷四个月的最后一个月，“她全身脱皮，一块一块地脱，像蛇一样恐怖，脱完皮长了新皮后就苏醒了。”

　　牵挂在深打工失踪孙子

　　他跟老太太的关系最好，像朋友一样相处，快两年没有消息了，根本不敢跟老太太说。

　　赵文秀身体不错，去年，她还割猪草、做饭、做家务。“我身体很好，你们都不要担心。”说到这里，赵文秀用手拍了拍胸脯，显出当红军女兵时的豪气。

　　“经历了这么多，您这辈子有什么遗憾吗？”采访最后，记者问。“有啊！”赵文秀大声回答。她说非常想念自己的大孙子，“他是不是不要我了，好几年没有回来了啊。”

　　随后，赵文秀的儿子杨家清告诉记者事情的缘由：老人的大孙子2002年5月去了深圳打工，曾打电话说在深圳龙岗区一家电子厂上班。2004年正月初一的晚上，他打过电话给家人拜年，但之后就杳无音讯了。

　　“他跟老太太的关系最好，像朋友一样相处，他总是跟老太太开玩笑，还给她端饭倒茶，所以现在大儿子失踪了，快两年没有消息了，我们根本不敢跟老太太说，只能天天哄她说大孙子就要回来了。”杨家清无奈地说。

　　■长征往事

　　广昭战役两副师长牺牲

　　1935年1月，红四方面军决定发起广昭战役，夺取广元、昭化两城，进而实现向川甘边界扩大苏区的计划。

　　红四方面军令红31军一部从广元、昭化间西渡嘉陵江，切断两城联系，包围昭化城；红4军、红31军各一部由正面进逼广元城，并以一部前出城东北，掩护向敌侧后出击的渡江部队；红9军、红30军共9个团从广元以北渡江，直扑羊模坝、三磊坝，得手后围攻广元城。1月22日战役打响。红4军、红31军各一部直逼并包围广元城，一部向城东北出击，歼敌两个游击支队大部。当晚，红9军、红30军各一部从广元北之朝天驿西渡嘉陵江，23日下午包围羊模坝，经一夜又半天激战，歼守军两个营。三磊坝守军惊恐逃跑。红四方面军即令红9军渡江部队就地打援，红30军渡江部队回师配合围攻广元城。此时，红31军另一部已切断了两城间联系，并以一部形成了对昭化的包围。但昭化、广元两城守军凭坚固守，红军围攻数日不下，又无援兵可打，只好撤围回师江东。此役历时8天，俘敌800余人，缴获枪600余支。作战中，红25师副师长潘幼卿、红88师副师长丁纪才牺牲。

　　摘自《军事迷彩·经典战役》

　　红军奶奶寻孙启事

　　杨果，男，今年20岁，四川巴中市玉山镇舞凤乡人。2001年在中山打工。2002年5月1日来深圳，曾在深圳龙岗区田心村一家电子厂上班。2004年与家人失去联系。奶奶及父母十分挂念，望杨果或知情者见报后速与本报联系。

　　联系电话：0755－83325000。

　　本报特派四川记者陈祺

　　图：

　　接受采访时天气很热，女红军赵文秀仍坚持穿上红军服。

　　本报特派四川记者孙涛摄

　　（南方都市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