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盲少年犯靠画图“交待”

　　■16岁聋哑少年因饥寒行窃 ■没学过手语目不识丁

　　画一列火车表示自己来北京的方式，画着阁楼表明了自己的居住地。昨天，一场接近无声的宣判在海淀区法院举行。由于16岁的盗窃犯王玉丰是个不识字的聋哑少年，因此，从讯问到审理，这个憨厚的孩子一直在用绘画来表达，父母双亡，自己被拐到京，又遭遗弃的经过。昨天在宣判后，王玉丰被太阳村的工作人员接走，“我们会给他一个温暖的家。”

　　饥寒交迫进京

　　偷窃钱包被擒

　　昨天，16岁的王玉丰穿着一套崭新的运动服出现在法庭上，环视着审判庭的周围，法庭、法官和手语翻译。去年10月，被拐骗到北京的王玉丰饥寒交迫，他从一辆环卫车里偷了一个钱包，当他站在车旁翻看钱包时被当场抓获。法庭调查得知，这个孩子是个没有上过学的聋哑人，与世界沟通完全依靠画画和不正规的手势。

　　在与王玉丰简单交流后，手语翻译遗憾地告诉我们：“他不懂手语，只是对手势有本能的理解和反应。”法官宣判时，手语翻译只能放慢动作，简化一些复杂的手势。王玉丰对判决书理解得磕磕绊绊，有时举起自己的手比划一下，说明自己的理解。当法官宣布“免于王玉丰刑事处罚”时，手语翻译做了一组手势，告诉他不会将他关起来。王玉丰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16岁少年

　　用笔画出悲惨身世

　　虽然王玉丰被免于刑事处罚，但是这样的孩子流入社会不免让人担忧。为了弄清他的身世，法官与他当庭进行了一段特殊的对话。

　　“你从哪里来？”法官一边问，一边将笔纸交给他。王玉丰开始在纸上画画。一会儿，白纸上就出现了一栋有尖顶的房子。房子有三个门，代表有三间房。房子上有一扇窗，说明楼上有阁楼。在房子的一旁，王玉丰画了3个格子，然后不停用手比划着。看得大家一头雾水，书记员着了急，几笔在纸上勾出一头猪和一只羊，问他：“这是不是猪圈和羊圈？”王玉丰高兴地拼命点头。

　　“你家里有什么人呢？”王玉丰用手握拳在脑后比划了扎辫子的动作，在纸上画了两个女孩子的头型，和手语翻译打了半天手势。手语翻译告诉我们，原来他与两个姐姐住在一起，父母都已经死了。在回答法官“怎么来到北京？”这个问题时，王玉丰搔搔头，在纸上画了一列火车。王玉丰打着手势说，他在家里干活时，有人问他是不是聋哑人，然后带他乘坐火车来到北京。

　　免于刑事处罚

　　爱心机构接纳

　　法官介绍，在审理过程中，王玉丰还画过一个带棉帽子的人头，表示他的家乡很冷。在中国地图上，王玉丰指出了青海、四川两个省，但是他到底是哪里人，家住在哪儿？都还是个谜。“他的名字是他写出来的，但3个字都不规范，警察猜测是王玉丰。年龄是测骨龄测出来的。目前关于这个孩子经历过什么，我们都不清楚。只知道他吃了不少苦，不能把他扔回大街。”为了给王玉丰找到容身之处，海淀法院少年法庭的法官联系了多个部门。位于北京顺义区的太阳村接纳了王玉丰。太阳村的工作人员张主任告诉记者，太阳村是针对服刑人员的子女爱心组织。“他在我们这里可以学习，一直到成年。”

　　海淀法院少年法庭宋盈庭长介绍，像王玉丰这种没有着落的少年犯还有很多，而且由于法律没有明文规定，大多数人重新回到大街上自己讨生活。“每个人都要找到接受单位，真是太困难了。但是法律没有明文规定，我们也不知如何处理。如果法律能有所规定，或者专门组织为他们提供帮助就解决了大问题。”

　　晨报记者 李婧/文 通讯员 李鹏/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