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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方《屈原》剧照十几天前，惊闻“虾叔”关海山逝世，当时就跟朋友慨叹：很多香港演员在我们小时候已被尊为老戏骨，如今连我们都快老了，他们顺其自然规律，既正常，也让人感伤。唏嘘之际，就提及了同样中风多年、如今八十有四的鲍方。
唉，一语成谶。
鲍方走红的时候，我父母刚出生，那是上世纪50年代。这位英俊小生旗帜鲜明的从香港“永华”电影公司转投左派电影阵营，轰动香港影坛。无论演戏，还是导戏，鲍方都讲究言之有物，最好有警世作用。可惜初进长城，恰好赶上公司窘于生计，开拍《眼儿媚》等中产阶级青春片，由鲍方领衔，偶像魅力直逼谢贤。不过，这显然不是鲍方追求的方向，自1959年开始与陈静波合导影片之后，他执导的影片题材多样，包括惊悚片《画皮》，武侠片《我来也》，喜剧片《假婿乘龙》，无不内容约大于形式，娱乐性与思想性并重。
上世纪70年代闹文革，身在左派公司的鲍方受到冲击，经常没戏可拍，好不容易搞出个《屈原》，还因为被黄霑点出“南后影射江青”，吓得主动雪藏。直到文革过后，《屈原》得以在内地公映，受到观众热烈欢迎，身兼编导演的鲍方也是名扬大江南北。可惜，利未随名来，鲍方一家清贫依旧。此时，儿子鲍起鸣被美国三藩市艺术学院录取，鲍方望子成龙，只好“为五斗米折腰”，转战电视界，被无线以艺员最高月薪聘请拍戏。鲍方凭此厚薪联同女儿鲍起静、女婿方平等之积蓄，才供鲍起鸣完成4年艺术课程。1984年，鲍起鸣学成回港，成为著名电影摄影，之后改名鲍德熹。经过多年历练之后，鲍德熹凭《卧虎藏龙》荣获奥斯卡最佳摄影，当时鲍方已经中风，闻知喜讯，情难自制，不禁爆粗：“他妈的！连美国人的奖也拿了！”
鲍方当然不是个粗人，他不仅才学渊博，更难得生得气宇轩昂，尤其古装扮相，简直是仙风道骨。我这1978年生人熟悉的正是这个鲍方。在无线，梁朝伟版《倚天屠龙记》中的“武当张三丰”，陈浩民版《天龙八部》中的“少林无名僧”，吕颂贤版《笑傲江湖》中的“华山风清扬”……鲍方根本不用演，只往那里一站，便已让我辈高山仰止，为之心折！鲍方已乘仙鹤去，经典传世云悠悠。我辈，不悲，回味，尚飨。■魏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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