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厚望于新中间阶层

　　南方论坛

　　本报特约评论员肖滨

　　据媒体报道，“中国新中间阶层生活调查”已在近日宣布正式启动。这则新闻相当吸引人们的眼球，因为它引出了许多让人们十分感兴趣的问题，比如，中国新中间阶层是否

　　——缓和社会冲突。在改革开放前，由于国家对资源的高度垄断，中国社会在财富的分配上处于拉平状态，社会不存在明显的贫富两极分化。然而，20多年的社会变迁之后，人们在收入分配、财富占有上的距离已经明显拉大。在此背景下，以工资薪金为主要谋生手段、收入相对稳定、介于极端贫富之间的新中间阶层的兴起、扩大，无疑有助于缓和社会矛盾、推进社会趋于和谐。人类社会无数的历史经验表明，极端的贫富悬殊通常是社会冲突的土壤或者温床，而一个日渐崛起、不断壮大的中间阶层有可能成为激烈社会冲突的缓冲或隔离地带。

　　——扩大执政基础。在改革开放以前，社会阶层分化不显著，加上极端阶级对立思维方式的主导，中国执政党执政的社会基础被简单地压缩为单一的阶级。经过20多年的改革开放，随着中国社会阶层的分化，中国的执政党与时俱进，清醒而及时地进行调整，扩展其执政的社会基础。毫无疑问，正在崛起中的新中间阶层将成为这种社会基础中的重要成分。因此，随着新中间阶层量的扩大和质的提升，中国政治统治的社会基础也将扩大，政治系统的运作将进一步趋于理性和稳定。历史的经验已经表明，一个数量众多、素质优良的中间阶层是社会政治稳定的重要保障。

　　——导向法治民主。古代希腊著名政治学家亚里士多德在观察城邦体制时发现，由中产阶层主导的城邦最有可能得到良好的治理。因为中间阶层富于理性，行事中庸，遵守规则，不走极端。人类两千多年的历史经验充分印证了哲人的观察。中国新中间阶层兴起的故事似乎在为这一古老的观察提供新的证据。因为，新中间阶层通常主要从事脑力劳动工作，他们具有较高学历，受过专业化训练，比较具有理性精神和现代知识；他们拥有生活必需的财富基础和闲暇时间；他们强调自我成就、自我实现，关注社会公共事务。基于这些优势和条件，他们往往乐意对社会公共事务发表意见，以体现他们对公共政策制定和社会发展变革的话语权，而正是这种话语权的行使使他们对政治运作具有相当的影响力。从这一角度来看，有理由相信，随着中国新中间阶层的兴起，中国当代政治将有可能更加趋于理性与中庸，从而有利于导向法治和民主。因为，在某种意义上，法治民主不过是按照既定的法律规则、以理性和平而非暴力的方式、以平等的精神公开参与的政治游戏而已。新中间阶层的兴起也许能为这种游戏的展开提供新的推动力。

　　目前中国新中间阶层生活调查的结果还没有出来，揭开其真实的面纱还需要假以时日。但一个不可忽略的事实是，中国新中间阶层还是一棵幼嫩的新芽，它才刚刚破土新生。因此，一方面，我们确信，发挥其推动社会和谐、促进政治稳定和催生法治民主的时代功能是这个新兴的中间阶层义不容辞的责任。这是社会的期待，也是我们的期待。但另一方面，在对他们寄予厚望的同时，我们也要清醒地意识到这个阶层成长的艰难。因为在某种意义上，这棵新芽成长的故事也就是我们走向和谐社会、法治民主的故事。因此，珍惜、爱护这棵新芽也是全社会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