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口子”，尚能饭否？

　　■范宁

　　北正街有两多：小吃店多，“老口子”多。但它不是一条小吃街，只是这条街上的小吃店，以其丰美地道的长沙辣菜养活了一批鲜明火爆的“老口子”。

　　“还在一中读书的时候我就晓得北正街的老口子多，想不到十几年过去了，还是一

　　也许北正街真的要永久成为“老口子”们的大本营了？

　　所谓“老口子”，我想该是过去某个长沙人将他夸张的个性发扬到极致而生造的古怪词汇。长沙人讲话有夸张的传统，连形容都不肯规规矩矩。形容黄色是“嫩黄的”，形容白色是“嘎白的”，形容痛苦还要加双份料———“好痛把痛”！形容一个人的世俗和地道自然不会轻描淡写，一句“老口子”就让人想起一张老辣的血盆大口，光想象起来就够硬扎的！

　　谁也说不清楚长沙有多少“老口子”，但数到最集中的地方，北正街恐怕躲不过。在北正街及其附近街区，就有这样一群被人夸张地形容，而自己也在夸张地生活着的长沙人。他们置身市井生活，看尽浮华百态，所以习惯了面无波澜的世故，也习惯了粗野泼辣的张扬。他们的五官极有特色，时而深沉地攒紧，时而鲁莽地打开，显示他们既造作收敛，又火爆异常。他们眼睛极明朗灵活，为的是于一片混浊中大观四路；耳朵极圆润干脆，为的是能承受最尖锐的叫骂；嘴巴是“老口子”的精华，油腔滑调也好，唇枪舌剑也罢，这一张嘴除了尝遍北正街的小吃外，还有“外攘强敌，内成家主”、插科打诨等强大功能。试想一下，一条不足千米的老街，每天活跃着这么一大批惟妙惟肖的眼耳口鼻，张家长李家短，看不对眼还要上演全武行，又该是怎样一种热闹呢？

　　和别的街上的“老口子”不一样，北正街的“老口子”们看透了家门口这条街的兴衰成败，戏梦人生的感觉也更加深刻。北正街是一条老得不能再老的街道。老长沙北达湘春路，南至南门口，把守中轴的就是北正街和黄兴路。北正街一度与黄兴路的前身南正街齐名，是连接长沙老巷子的枢纽。可世纪沧桑过去，黄兴路出人头地成了长沙的商业要冲，响当当的一块金字招牌；北正街却居然混得没落了名声，真的成了一条不见经传的小街，以致现在有些新入行的出租车司机居然找不到它的入口。

　　生活在街上的“老口子”们也就随着北正街的起伏而动荡着，他们困惑过，在棚户、布瓦、矮檐和青苔变幻的光影里读解着沧桑的意义。但久而久之，“老口子”也想开了。小街不也有小街的独到吗？黄兴路霸气，北正街就安然；黄兴路紧凑，北正街就闲适；黄兴路灯红酒绿目迷五色，北正街就一身平淡自得其乐。而大路自然有大处顾不上的细节，北正街串联了长沙旧巷的庞大系统，班驳的旧壁，翘楚的麻石，四弯八拐的幽巷，还有两厢琳琅的铺子，地道口味的小吃，乃至光天化日追逐嬉闹的黑黄白灰的猫狗们，都为这老街平添了许多风情。

　　有了这种心理的曲线变化，“老口子”们就毫不犹豫地开始了狂欢。北正街的烟火恰恰滋养了这种放纵的情绪。“老口子”们在这里喝早茶，扯闲谈，牵着土狗子满街晃荡，中午吃粉，晚上炒菜，修车补鞋卖盗版磁带。城市变了，岁月流逝了，“老口子”却容颜不改，依旧我行我素，这何尝不是一种自在？

　　生活圈子的狭窄底层让人们容易忽略“老口子”们的性情和理想，但“老口子”们也不吃“温文尔雅”“仪表堂堂”那一套。问“老口子”尚能饭否显然白搭，没见他们活蹦乱跳的，要尽情享受着贴着地面飞翔的惬意和自由吗？如果说北正街真是老口子的大本营，那也该是一座“快乐大本营”吧？

　　[攻略]

　　北正街既然是老口子们的大本营，那也得说说老口子们喜欢的东西，最起码也要得到在北正街混的人的赞同吧？所以北正街攻略和别的攻略有不同。

　　□北正街的吃

　　1、高升门门口的邋遢粉馆，就是很小只有几个平米的小馆子，但是粉的味道特别好，经常人满为患。

　　2、周南中学旁边的快餐店。那家饭店原来卖早餐的时候还有麻油猪血汤可以喝，非常韵味。而它卖盒饭的历史恐怕有十几年了。饭随便添，菜则很辣。店子也很小，不过学生一般都喜欢在那吃。

　　3、进北正街口不远有个茶馆，老板娘兼卖早餐。那里的糖菜包子和肉包子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之一。

　　4、胖子水饺店：不知还在否，一两六个，老板人很随和，经常叼着一根烟像周星驰电影里的人物，学生们都喜欢在那里吃。

　　□北正街的玩

　　1、以前北正街上有很多电子游戏室，现在改成了网吧。网吧刚兴起不久这里就有用“netbar”作名称的网吧了，可以算是老口子们赶了一回时髦。

　　2、北正街的音像店也很多，一般都卖正版，9块钱的磁带我读初中高中的时候买过好多。

　　3、现在在北正街流行喝茶，四路里都看见很多老少爷们拿好大一“杂”白瓷霸缸在那里豪饮，身子呈120度仰角半躺在靠背椅上，一路看街景一路开策，几舒服啊！

　　4、打骨牌。北正街“老口子”有自己的时尚，“碰碰和”、“小七对”搞得冒味哒，又开始玩骨牌，天和、地和，噼里啪啦，好多老人家玩得尽是劲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