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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广东知青重返海南农场寻梦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0月04日09:40 南方新闻网

  600广东知青重返海南农场寻梦

  昔时青春年少如今年近花甲,走进农场齐齐感叹“回家了”

  背景

  1968年,毛泽东发出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

  实际上,动员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运动开始于上世纪50年代初,结束于70年代末,总共涉及到将近1800万人,这在人类历史上是空前绝后的。

  到1970年底,广东省上山下乡的知青已达40余万人。

  据《广州市志》“大事记”记载:1976年12月22日,市委召开纪念毛泽东主席关于“知识青年到农村去”的指示发表8周年大会。8年来,广州市已有知识青年34万多人上山下乡。奔赴分布于全省(包括现在的海南省)的202个国营农、林、茶场,以及农村插队落户。

  这一批知青、整整一代人,他们的命运在1976年10月的政治巨变后发生了裂变。随着高考恢复,时局的变化,也促使这些知青们开始寻找新的人生道路。

  大动荡、大迁徙,以及后来的大返城,使得这一代人的经历前所未有地复杂、曲折,许多人的生活具有大起大落和各种悲欢离合的情节,相互之间的命运、前途形成巨大落差。

  随着时光流逝和利益分化,逐渐淡漠的共同感情、共同语言,30年后在回忆怀旧中重返心中,“我们曾经都是知青”的集体认同,让他们重新相聚。

  整合资料来源:《广州市志》、《南方都市报》、《南方人物周刊》

  “回家了”,当汽车开进农场,回到30年前劳动生活的地方,当年青春年少如今年近花甲的知青们话语惊人相似。

  昨日,约600名广东知青回到海南龙江农场,10余名入藏知青齐聚广州,纪念那段不寻常的生活。

  大动荡、大迁徙,以及后来的大返城,共同的经历铸成了知青们共同的感情、语言和回忆,“我们曾经都是知青”的集体认同,让他们重新相聚。

  现场

  场景一:重逢

  “想起来了,原来是你!”

  600名来自广东的知青,200名来自美国、香港、海口的知青前晚赶到了自己的第二故乡海南省白沙县龙江农场,共同庆祝农场的50岁生日。

  前晚10时30分,大巴在黑暗中接近了农场的灯火,经过14个小时长途跋涉的广州知青们兴奋得站直了身子,没有了一点睡意。农场场区内的马路宽了、路灯亮了、街上的冷清变热闹了,年近花甲的知青们互相拉起了手臂,趴在车窗边睁大着眼睛,回忆着当年的情景,评点着今昔的变化,样子就像孩子。

  “是你!好想你啊!”老农垦、老工人已经闻讯赶到了广场,知青们一下车就得到了用力的握手、结实的拥抱。先到的各地知青们拥在车旁,熟悉的脸庞、熟悉的名字,把30年未曾谋面的战友对上号却显得有些困难,“想起来了,原来是你!”“真的变得认不出来了,哈哈,都老了!”灯光下,久未见面的老朋友拉起手转起圈,笑声里深夜的广场一片沸腾。

  龙江农场,位于海南岛白沙县黎姆山霸王岭以北的平川地带,占地103平方公里,组建于1956年。1969年改编为军垦农场,1974年回归农垦系统下,恢复龙江农场的称谓。1965年起,来自广东和海南各地的2000多名知青,伴随着全国知青接受领袖号召上山下乡的脚步,告别母校家人,来到龙江农场开始“结合工农、屯垦戍边”的知青生活。

  场景二:

  揭幕知青石

  “青春岁月,我们共同走过”

  昨日早上8时30分,800名知青聚集在农场场部广场上,由知青捐资兴建的知青石已经建成就将剪彩。原5连(东方队)的知青刘立民从香港赶来,在人群里举起相机频频按下快门,“刘老师!”几个头发斑白的中年人径直走到面前叫出声来。刘立民是来自印尼的华侨知青,曾在场部中学任教,1979年离开农场赴香港,27年间不曾再到龙江。当年的初中生早已长大成人,不少留在农场的还成为了农场的领导者,学生们在人群里一眼将刘老师认出,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学生们问:“你弟弟呢?当年我们经常把他错认成你呢!”刘立民的双胞胎弟弟刘达民正在和知青们交谈。刘达民曾是龙江17连的知青,开过荒地、烧过砖瓦、做过连队的司务长,现在已是北京化工大学的教授,1968年到1977年生活在龙江,离开后未曾返回过。

  当年,因为双胞胎兄弟长相相似,曾闹出不少笑话,学生们看见弟弟叫老师,工友们拉上哥哥去干活的例子都不少。被当年的战友们围在中间的刘达民享受回家的感觉,他说:“我现在很后悔回来得晚了。”

  礼花绽放,掌声四起,知青石揭幕了。知青们争先恐后地冲上去和知青石合影,镂金的知青石正面刻着大字:青春岁月,我们共同走过。

  场景三:重返连队

  拉着老师傅找当年草棚

  上午9时,7连(长龙队)的知青们结伴重返连队。到达时,连长刘炳谟已经带着老工人们站在马路边等候,老刘是老农垦但到长龙队时间不长,迎接知青们时说:“你们是回家,比起你们我反倒是客人。”

  收胶房外,工人们陆续挑满了胶水返回,铁皮桶里装满了半夜起床辛劳的成果。当年掌管胶房的知青一头扎到里面,一口报出小桶能装20斤大桶能装30斤,熟悉的程度让工人们颇为吃惊。

  都是华侨知青,刘达民被工人们一眼认出,陈慧娇却被上下打量了半天也叫不出名字。老工人们歉意地拉着陈慧娇的手:“我的年纪大了,记不得了,记不得了。”陈慧娇则搭着女工人的肩头:“我变了,你们没变!”

  汕头知青卢以辉跟着老师傅不分开,当年他是连队的木工,牛车、锄头把、镰刀把这些用具都是自己和老师傅亲手打出的。在一片青翠的竹林边,卢以辉找到了当年木工棚的遗迹,虽然草棚已荡然无存,卢以辉还是郑重其事地拉上师傅在竹林里合影。

  场景四:篮球赛场

  上连失分场下叹老矣

  傍晚6时,场部篮球场,一支运动员平均为58.4岁的知青篮球队登场。对手都是娃娃兵,农场的子弟,十七八岁,是30年前知青们的年龄。知青这边的5人都曾是龙江农场篮球队的主力,当年奔袭海南东西和各农场球队比赛,胜战连连,一时占尽风头。现在球员们的体态已显臃肿,脚步已显笨拙,队中年龄最大的肖国辉61岁,当年是队员兼教练,球路灵活、用脑打球、讲求技战术配合;小弟黄锦添也已56岁,据介绍当年以速度快、打球凶狠著称。

  场上,对方一个快攻,下到篮下得分,知青们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小年青们的步伐。场外,当年的知青们一片感慨:“我们都老了!”有知青偷偷问肖国辉,娶到同是龙江知青的陈慧娇为妻,是不是靠当年青春潇洒球技又炫赢得了美人心?肖国辉当着太太的面笑而不答,旁边的知青开玩笑当年的青睐者一定人数不少,知青们笑成一片。

  往事

  家里有四个海南知青

  讲述者:胡向东,1968-1977年龙江农场知青

  要求去农场最艰苦的地方

  我当知青前在广州一中,高二时当上学校的团支部书记。

  “文革”后,我和读初三的大妹都选择了去海南龙江农场,第二年小妹也去了,我们家除了三个在外省的,可以留城的一个弟弟,八个兄弟姐妹里有4个海南知青。

  1968年临走时,我们在文化公园开知青上山下乡动员大会,有学生代表宣读“告别广州人民书”,那个就是由我主笔起草的。我当年各方面表现很好,能写东西,组织能力也强,被看中了,我完成后他们又改了几遍,然后用集体名义发出,还刊登在广州日报上。

  1968年,刚到海南龙江农场,我就提出去最艰苦的地方去最艰苦的岗位。后来被分到较为偏远的光芒三队,被分配去种菜。为了让大家有菜吃,我去谵县买菜籽回来种。背着一壶水,带了点干粮就出发了。两天来回徒步80公里,没花集体一分钱。

  复习一星期高考上师专

  从知道恢复高考到参加高考,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我只复习了这一星期。其实也谈不上复习,靠的是以前的基础。

  高考考得不是很好,被当时的海南自治州师专录取了,学的是我喜欢的数学专业。

  进大学后,我好像瞬时被激发了,我想要抓去我失去的那些时间。学校规定早上6时起晚10时睡,我每天5时起来去路灯下看书背英语,每晚11时睡,这样我每天都要比其他人多2个小时学习。

  几经周折,1983年我回到了广州,在广州市计算机应用研究所,从事软件开发和数据处理,一干就是9年。1992年1月,我与两个朋友合伙投资30多万元,成立了广州正大电脑应用与数据修复有限公司,慢慢在业内打出了名气。

  我的事业越做越大,很多人说这和我的知青经历有关。我仔细想过,诀窍在什么地方,我觉得当知青的经历,让我记下了永远要努力努力再努力。

  感情和磨难是两回事

  讲述者:陈奕水,1968-1976年龙江农场知青,伍智行,1968—1977年龙江农场知青,在农场恋爱结为夫妻

  印象最深是干部和老工人

  陈奕水:我是华侨,也是知青。1966年,因为经常受到当地混混的滋扰,我父亲在印尼雅加达的酒店开不下去了,姐姐正好准备回国考大学,我们一家10口就一起迁回了大陆。1968年11月我来到海南,被分到龙江农场长隆队。

  伍智行:我当时还在广州一中读初二,到海南比他晚一个月,我们是在拖拉机连认识的。当时农场里的华侨学生不少,也和我们一样参加打砖、伐木、种树这样的劳动,开始时好像不大适应,但慢慢成了主力。最深的印象是,他们来的时候像搬家,东西特别多,还有就是衣服花里胡哨的,特别显眼。另外就是扎堆时,常说印尼话,叽叽咕咕的听不懂。

  陈奕水:哈哈,我们的家里人不在身边,来农场实际上就是搬家,因为从海外来。

  到现在,我还记得农场老工人对华侨学生的帮助和照顾。我们去的时候,基本上住的是瓦房,算是对我们的照顾。你说知青生活印象最深的是什么?就是当年的干部和老工人,真是舍生忘死,吃苦在前!我的连指导员张耀昌肝硬化,还事事带头,我们小伙子干8小时,他干16小时都不止,印象太深了。

  1973年,第一次大学招生,我考了,自己觉得不错,但没中,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城。1976年3月,广州的单位第一次集体到龙江招工,我一定要走。

  已经恋爱了但能走一个是一个

  伍智行:当时我们已经恋爱了,但那种情况下,肯定能走一个是一个,先走就走吧。他考了中国旅行社,都传说考中了,但最后到手时,是广州渔轮厂,也是当年的广州十大厂。不管怎么说,走成了。我到了第二年,组织推荐考试,考上了广州建筑工程学校,才走成的。

  陈奕水:时间过去那么久了,我也向儿子讲起过当年的事情,没法理解,他说那时你们傻,自己要去下乡的嘛!

  我们知青之间,包括我们与农场老工人之间的感情,情感是真实深厚的,但并无法掩盖那个时代给我们的磨难,感情是一回事,磨难本身又是另外一回事。

  曾立志扎根高原的十余援藏知青在广州重聚

  30年后仍把西藏叫家乡

  “美丽的西藏,我的家乡……”关玉娟用流利的藏语,放声歌唱着,吴如和着歌声翩翩起舞,台下的人拍着手,欢快地唱起来。

  时光仿佛倒流。30年前在西藏,大家围坐在篝火旁,载歌载舞。那时,他们正值青春年华;而今,白发悄悄染上双鬓。

  昨晚,1976年广东赴藏知青、工农兵大学生,以及广东援藏人员,约三十余人共聚广州新达城大厦西餐厅,追忆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

  往事

  1976年10月3日,广东赴藏知青突击队到达知青点——西藏山南地区加查县冷达乡;第二天(1976年10月4日)晚上,广东赴藏工农兵大学生在广州乘火车,向着青藏高原进发。

  天路旅程

  现在58小时当时颠簸17天

  前日上午,广州至拉萨的首趟旅客列车刚刚出发。只要58个小时,旅客们就能到达西藏。

  而在30年前,这群赴藏知青和工农兵大学生可没能坐上这样舒适而便捷的交通工具。

  1976年8月17日,10名知青和2名带队干部组成的广州市知青赴藏突击队从广州火车站出发。他们乘坐火车先后经过韶关、北京、郑州,一直到甘肃柳园。

  在柳园等候三天,广州知青与辽宁省的赴藏知青会合后,乘坐西藏派来的客运汽车,沿着青藏公路,浩浩荡荡向着祖国边陲那片神秘土地前进。知青们的这趟天路旅程耗时47天,其中在途中17天,驻地休整并参加活动33天。一直到10月3日,他们才顺利到达知青点。

  30年前今天

  在海拔3200米上安新家

  1976年10月3日这天早上,广州知青们从加查县乘车,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到达冷达乡。

  他们的新家安排在冷达公社小学校内为教师而建的房子里。紧挨着村子,靠着一条公路。公路南面是喜马拉雅山脉,沿着公路往东不远是雅鲁藏布江。那里的海拔约3200米,南面的大山上长满了高山灌木,远处的高山上白雪皑皑。

  12人分了房间,每三人一间,大家还有一间厨房。那天晚上,当地的部队为广州知青们举行欢迎仪式,还安排一起看电影。电影的名字,已经记不清了。大家印象深刻的是:年纪最小的关玉娟看电影时,高原反应强烈,一直在呕吐。

  当地的藏族老乡也出来欢迎这些南方来客。有人小声地问道:“你们是不是爸爸妈妈都过世了,才来了这么艰苦的地方?”

  就在广州知青们开始迎接在冷达乡的新生活时,千里之外,18个广州大专院校毕生们踏上了进藏的旅程。

  理想与现实

  誓言扎根西藏,30年后聚在广州

  和广州赴藏知青们一样,1976年10月4日,这18名来自华南师范大学、中山大学、广州美术学院、佛山兽医专科学院和海南师范专科学院的工农兵大学生,胸前戴着大红花,接受着领导和市民的热烈欢送。

  响应时代的号召,知青和工农兵大学生去西藏的目标是一致的——“扎根西藏一辈子,为西藏人民服务”。这群年轻人当时并没有想到:30年后,他们会在广州相聚。

  一名女工农兵大学生还记得,当他们刚到达西藏时,一名接他们的司机说“你们来了,我们就可以回去了”。这句话让她产生了很大的心理落差。她在西藏工作几年后,终于理解了这名司机的苦衷。西藏的条件真的很艰苦,“为西藏扎根一辈子”的口号,对于涉世不深的年轻人来说,太理想主义了。

  A04-05版采写:本报记者周炯许黎娜实习生戴克莎摄影:本报记者严明谭伟山

  图:

  ①扳着指头算着岁月,再仔细想一想,还能叫出名字吗?

  ②800知青环绕周围,“知青石”揭幕。这是对往昔青春岁月的祭奠。

  ③以前这里的木工房呢?知青们重返连队,拉着老师傅问个不停。

  30年前,青春年少,合影于西藏布达拉宫前。

  30年后,年近花甲,合影于广州聚会酒店中。

  (南方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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