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泪的月亮_新闻中心

流泪的月亮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0月15日10:52 南方日报

对月而歌　　张真宜　　一看到角铁和钢筋，我的心不禁有点颤抖，我的思绪被拉回到30年前的一次大浩劫之中…… 　　一场百年一遇的大洪水刚退，我就走进被水浸泡过的储物房，查看那些被人称为“鸡肋”的东西，损失多少。印刷品、纸箱、薄木板等东西都被泡烂了，唯独竖放在墙角的6根角铁和6根钢筋，却安然无恙，且经过洪水的浸洗，灰尘被冲洗干净，涂在其表面的浅红保护漆十分显眼。　　一看到角铁和钢筋，我的心不禁有点颤抖，我的思绪被拉回到30年前的一次大浩劫之中…… 　　1976年我在天津驻军某部工作。7月28日凌晨，我在睡梦中被“啪”的一声惊醒过来，那是台灯掉地的声音，紧接着，觉得房屋在摇晃，我大喊一声:“不好！地震！”我急忙拉灯绳，但已断电了，这时，妻子也起来了。我奔向后屋，像抓小鸡似的，一手提一个小孩，往外门的方向走，但闩门的插销已错位，开不了门，情急之下，顺手操起棍子把纱窗打坏，把两个小孩往窗外塞(当时我所在部队的家属宿舍是平房，且窗户没有窗格子)。接着，我和妻子也从窗户爬出来。　　外面的空地上已到处是人，乱糟糟一片。这时，空中的下弦月蹙着蛾眉，惊奇地注视着这一切。　　28日早晨，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广播，知道距我所在部队约90公里的唐山市，于7月28日凌晨3点45分，发生了7.8级的强烈地震，波及整个天津市。由于距地震中心较远，部队营房及家属区破坏不大。我的住房墙角裂了一条约2米长的小缝，屋顶上的砖烟囱断了一截，滚落到地上，幸无伤人。　　突如其来的强烈地震，打乱了人们的工作、生活秩序。原来计划庆祝建军49周年期间，朝鲜人民军歌舞团来我所在部队的演出取消了。8月1日，我随着部队开进震区，冒着酷暑，冒着被余震震下的木头、砖石砸伤的危险，在废墟上进行一场史无前例的抢险救灾的战斗。部队的家属们，也开始了长达3个多月的户外帐篷生活。　　劳累了一整天的一个晚上，战友们早已进入了梦乡，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我悄然披衣起身，步出帐篷外。啊，好大的一个月亮。在丝丝凉意中，我才想起今天是中秋节了。时隐时现的月亮出没于厚厚的云层之间。我借着清淡的月光，看着处处是残墙断壁的市区，以及缩于片片简易棚寮中的这个城市的主人，想着丧生于片刻间的24万多生灵及16万多的伤残者，还有那4000多名失去父母双亲的儿童，不禁凄然而叹息，叹息人生的多艰和世人战天的无力。夜，万籁俱寂，只有蛰居墙角下的秋虫，偶而发出时高时低的如泣如诉的声音，与远处传来时续时断流浪狗的凄厉吠声相呼应。也许是目不忍睹这一人间惨景，月亮藏到越来越浓黑的云层后面去了，伤心地流下了同情的眼泪——天下雨了。　　部队家属区的平房没有营房楼房那么牢固，故从抗震救灾第一线回来的官兵都已进驻了营区大楼，而家属们却仍然住在统一格式的简易寮棚中，一间连着一间，跟现在南方城市春节花市中卖花者的花棚差不多，当风雨交加时节，其窘境可想而知。寒露一过，北方已是朔风四起，开始冷起来了，家属们陆续搬进了房屋。为了预防万一，家家户户都大搞防震床，就是在四个床脚上固定四根角铁，再用两根角铁固定在上面做横梁，在这两根横梁上打上联接孔。用螺栓把六根钢筋固定其上，然后铺上比较厚的木板，就成了比较牢固的防震床。一般平房的墙倒顶塌，也能支撑得住。　　为了见证这次逃过旷世未闻的灾难的亲身经历，激励家人主动抗击自然灾害的意识，1978年我转业到南方时，也把这些角铁、钢筋带来了。每当我打开储物房见到它们时，都会勾起我对那场灾难的回忆。　　图: 　　本版插图/张旭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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