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科技比中国强在哪里

　　王冲

　　前不久，在法国驻华使馆的安排下，笔者用了10天的时间参观法国的高科技竞争园区。一路走下来，笔者不但没有发现多少令人震撼之处，而且还曾一度有些失望地想：法国高科技也不过如此。

　　不过，最令人感到自豪的一个细节是，笔者在萨瓦省以新能源为主的科技园区访问时，主人安排了当地的一家太阳能设备批发商和一家太阳能设备的零售商。这两位热情地介绍了他们对设备质量的控制和营销的先进手段。当展示进入技术阶段时，批发商帕斯卡尔·塞万提斯先生说，他批发的设备来自中国，是来自无锡的尚德太阳能电池板。

　　为了进一步弄清原委，笔者和他聊起他对中国产品的看法。塞万提斯先生说，这是中国人独立设计、制造的太阳能设备，质量好，价格便宜。这时候，笔者对法国的高科技产生了一点轻视：新能源基地竟然卖的是中国产品，难怪法国人在科技领域投巨资呢，看来的确是落后了。

　　法国科技到底多强？世界排名第几？我带着这个简单的问题到处问。在法国生活了20多年的华裔教授冯钢告诉笔者，法国在核电、火箭制造、航空、医药卫生、高速铁路方面世界领先，除了这几项拳头产品，其他一般。这位老先生还说，法国人现在谈中国变色，很是担心自己的未来。

　　听了这话，笔者产生一丝自豪之情。不过，随后两个人的话又让笔者改变了原有的看法。

　　一位是在法国教书多年的萨瓦大学教授罗灵爱女士。她为了说明法国财务监管的严格，讲述了一个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她的一位朋友应邀访问法国，在宾馆垫付了一夜的住宿费。恰好她要到中国出差，就提出给朋友捎去这笔应由法方花费的钱，但遭到拒绝。有关方面表示，钱必须直接汇给本人，而且要汇到家庭住址，不得由其他人代领。

　　她的话和从里昂到萨瓦的采访都让笔者了解到，法国科技的投入很纯，科研的钱就是用于科研，谁要是想拿来买车买房几乎不太可能。可以说，他们的科技投资，含金量是很高的，这和中国国内有了投资先盖楼买车形成鲜明的对比。

　　另外一位，是巴黎十一大前校长格扎维埃·夏皮萨先生。他告诉我，法国在数学领域具有深厚的根基，仅次于美国居世界第二。著名的菲尔兹奖获得者中，法国数学家占了总共44人中的11人。但让笔者吃惊的不是这些，而是夏皮萨当校长时干的事情。当时，一位普通老师找到他，说准备攻克一道数学界的难关，暂时放弃教学。夏皮萨先生立即同意，于是这位老师7年没有给学生上课，潜心研究，最终大功告成，获得了2006年度的菲尔兹奖。这位老师叫维纳（W·WERNER），今年只有36岁。

　　为什么慨然应允一位普通老师的近乎无理的要求？回答这个问题时夏皮萨先生显得很平静，他说，作为一名科学家，他知道科学需要全身心的投入，不能耽搁，于是很自然他就答应了。他补充说，大学校长必须是教授，不一定是专业管理人员。

　　罗灵爱教授让我明白法国科研的钱用在了刀刃上，夏皮萨教授让我明白科研人员可以发挥百分之百的能力，专心搞科研。有了这两点，有着良好基础的法国科技不会落下，笔者的骄傲是“夜郎自大”了。如法国使馆一位外交官所说，法国人的担忧是在高水平上的忧虑和不安。实际上，我们是在后面追，前面的人底子好，机制好，我们要想赶上，需要付出数倍的努力。法国科学技术到底哪里比中国强，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为什么比中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