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程小莹
单就“情人”这一表述对象而言，我喜欢写作，也喜欢阅读。可以说，最早的阅读，是从情人开始的；最早的写作，也是从情人开始的。在那时，我发现所有的情人是一种存在，爱情有诸多的可能性，情人们正在从一切可能的角度进行生命价值的重构。
那些青春的阅读与爱情有关。我将注意力集中到各自的情感对象身上，他们的命运维系着我的阅读，维系着故事。这个意义是经典的。阅读与写作就是这样凭文本提供的信息，建构一个真实的情感世界，极大地增加了阅读与写作的快感。我开始可以年复一年地想着情人，想着他们的音容笑貌。这些情绪不再是一时的迷茫和冲动，它伴随着英雄的故事。我就是从一个个红色英雄人物里走向女人，这使我感受到激情，充满正义感。这样更容易接近英雄，也接近情人。
许多年以后，我回首往昔，不禁再一次深深地被革命和爱情所吸引，沐浴在时尚气息里的香味不足以取代，她们显得更加迷人。有一天当我的思绪又忽然回到一个叫“冬尼娅”的女人身上，我依然能看出我们之间的呼吸。还激发了旁人的通感。《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冬尼娅的名字被翻译成中文后，中国翻译界的俄文翻译就有了一条不成文的惯例：其他叫“东尼亚”的人物都翻译成“东”尼娅，而不再用“冬”尼娅；“冬尼娅”只属于这个大众情人。有一个故事被不断演绎，成为中国红色经典———沂蒙山区一个叫英嫂的农妇，用自己的乳汁救活了解放军战士。最早让我阅读到故事的，是芭蕾舞剧《沂蒙颂》，英嫂就让我怀想起女人，一些成熟的女子，她们像母亲。女人的心地就是好，她们用自己的奶水来喂养革命，喂养男人。她让我认定了一个女人应该具备的优点———勤劳，聪明，刻苦，善良，克己，不事张扬，身体健康，以及身体曲线的性感，生育与哺乳。我保留着她的优点。她几乎满足了我在那时对一个女人所要求的所有基本底色，以及我的愿望：我是男人，我要革命，以至于我到现在喝牛奶的时候，都能把这样的奶水联系到革命的意义上来，会自己跟自己嘀咕一句：“人民的乳汁”。这牛奶喝着，觉得营养更好。
真正的故事就这样开始了。那个青春时代就这样开始阅读。多年以后我对这些故事的男女部分了如指掌，但我总是不能完全理解后面的那个女人。我不断地用轻叹来回应她。她不告诉我全部。她让我猜测。也正是因为费解，我就经常把女人思念。有关青春的阅读就要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