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近日失风：一同事女儿上小学3年级，老师布置作业，有一题是解释词语“悟性”，孩子不懂，问母，母亦不解。该母得知我曾在中学为人师多年，就找我来解这题。这可真是“难煞人”！词典上倒是有“悟性”的词解，但那要涉及康德、黑格尔几位大家的学问，我也不懂，所以我只好虚晃一枪说是鄙人才疏学浅，无法向她述清“正解”。弄得这位母亲怀疑我这位“前中学老师”是浪得虚名而已。
这使我想起了一件事：诺贝尔奖获得者李远哲受聘当了台湾中央研究院院长，他考察了台湾的教育之后说：就算请爱因斯坦或爱迪生到台湾来参加联考，也不一定能考取台湾的高中。以前我把此言作饭后谈资说笑而已，今日方才掂出了李远哲这句话的份量。
华人的“科考”水准，我看当今之世无有比肩者，这不仅仅是中国大陆，全世界的华人都一样，只是大陆更胜一筹罢了。你想想，小学3年级就“悟性”，到了大学3年级成什么样，你想都想不出来！照本宣科解“悟性”倒是不难，可这样的“知识程度”却实在是难为那些理解能力有限的幼童了。
美国人曾经很惊诧中国大陆学生的英文考试水平，因为曾经连续好几年的“托福”状元，都被中国大陆学生所垄断，曾有一美国人和我很一本正经地说，那么高的分，就是我去考也不行。但是很遗憾，好多“托福”考600以上的学生，去了大洋彼岸仍是半聋半哑，我就碰到好几个这样的学生；还有更遗憾的，中国大陆那些“科考”水平很高的学生，还有好几个在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中得了金牌的，到了国外，该接受的学历教育都到顶了，毕业也好几年了，但仍旧只能做做人家的助手，而能在科研第一线成为学科带头人的几乎是寥若晨星。所以，由此可见，被人誉为那么务实、那么科学的“托福”考试尚且如此，我们这种要3年级学生解释“悟性”的教学，形而上到什么程度是可想而知了。
教育改革是一个喊了二十多年的口号，可越改越让人朦胧了；减轻学生负担也是喊了十多年的口号，但也没见学生的书包份量下降了多少。因为，小学三年级的学生就要懂“悟性”了，你说能改出多少成果来呢？
作者：叶治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