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棵拉斯维加斯的树

　　■文/刘德艳

　　世人皆知拉斯维加斯是地处沙漠中部的一座流光溢彩的不眠城，我在内华达大学拉斯维加斯分校的校园里就可以远远望见那条被称作“Strip”的著名繁华带。许多名城景象如巴黎、威尼斯、埃及、纽约等就是那条繁华带里那些知名酒店的建筑外表。但在深入这些人工繁华之前，给我喜悦和诧异的却是拉斯维加斯的另一个人工奇迹：拉斯维加斯的植物。

　　来拉斯维加斯之前，我对拉斯维加斯的绿色没有期冀太多。我想除了地处“Strip”的酒店会在绿色植物上不惜工本外，整座城市的沙漠气息恐怕随处可见。

　　刚到拉斯维加斯的第一印象似乎证实了我的猜想：出得机场后那四十多摄氏度的气温以及城市四周一眼望去都是些光秃秃的山。

　　但我很快就发现我错了。

　　道路两旁随处可见有棕榈树以及校园里的草坪、各种其他树木花草让你感觉不出这里和其他地方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只有当你看到沙漠特有的仙人掌之类的植物，还有植物下面铺的都是小石子而不是泥土，才会让你想起来是身处一座沙漠城市中。

　　我是八月底到达拉斯维加斯的，其时气温动辄四十多摄氏度，早上八点多顶着沙漠烈日走在去学校的路上，发现每株植物下都水汪汪的一片，与旁边干燥的微红色碎石子相比，对比十分明显。后来中午十一点多出来时发现有些黑色的管子正在均匀地喷水。晚上走回租借的公寓时，小区的草坪也刚刚喷完水，草坪上的水珠就像一颗颗亮晶晶的眼睛，让你感受到每一株小草的勃勃生机。

　　后来经过仔细观察，发现每一株植物下面都有一根或几根黑色的管子露在外面，哪怕是刚种下的一棵不知名的小小草，下面也必有一根这样的水管。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丛花、每一棵草都必须得到特定的关注才能在沙漠中存活和生长。后来朋友告诉我，有些植物中还被植入了卫星定位芯片。马路上的植物一般都是由州政府种植和负责养护，而人行道上的一般就都是归私人所有了。基本上城里到处都有生长年份不一的各种植物，足以使你接受沙漠灼热日光洗礼的双眼停留。

　　内华达州政府有规定，为了节约宝贵的水资源，不同的区域在特定的季节里浇水的次数有严格的规定。曾问过我办公室隔壁的那个特地敲门来问候我这个新“邻居”的美国人：“既然是私人支付水费，为什么政府还要控制居民浇水的次数？”她告诉我说：“因为沙漠气候干燥，水资源十分宝贵。警察会开车巡视，如果抓到你在非规定的时间浇水就会开罚款单。”“但警力有限如何做得到有效监控？”“他们可以通过你的草地的丰茂程度，来判断你是否多浇了水。”但事实上，违反规定的居民很少。

　　拉斯维加斯10月5日那天，也就是上海10月6日中秋节的那一天，早上就听到雨点落在屋檐上的声音，我因为听说这里下雨十分难得，而且很快就会停，所以立刻起床，跑到楼下倚门观看，不曾想这雨下得不急不徐，竟然像上海那淅淅沥沥的雨，就这样下了一白天不说，晚上竟然又下了许久。朋友称奇，连说不正常。后来得知这是今年拉斯维加斯的第二场雨。这雨除了暗合了我的中秋思乡之情，也让我想到了拉斯维加斯的植物，它们一定也都喝饱了水吧？心下很为它们开心不已。由此想到：如果要选择做一棵树，就不妨做棵拉斯维加斯的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