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元和十元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0月19日00:02 环球时报

我丈夫嗜酒如命，我容忍了许多年，最终做出了一个痛苦的决定，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离开他。事实上，即便是和丈夫离婚之后，我和他之间的麻烦依然持续着。我意识到，除了离开这个城市，我别无选择。但一次又一次，我无法下这个决心，我爱我的房子，我爱我的邻居，这里的许多东西都让我留恋。

　　我找到一家房地产公司，将我的房子挂在了“待售”榜，并向西雅图，一个1400里

以外的地方，传去了我的工作申请单。然后，我回到家中，等待着某些事情的发生。此后，我又换了两家房地产公司，但仍然没有找到房子的买主。我觉得，卖不掉房子，我可能没有能力离开这个城市。

　　离婚的压力，生活的艰苦几乎使我崩溃，睡眠也因此变得异常困难。事实上，我能够很快入睡的唯一地方是在教堂。我每星期都要到那里，坐在教堂的第三排或者第四排，不长时间便昏昏欲睡。我猜测，麦金利牧师肯定注意到了嗜睡的我，因为有一天，他布道的题目就叫“在教堂里睡觉。”

　　春天来了。已经过去了六个多月，我的房子仍然没有卖出去。这是一个礼拜天，麦金利牧师召集孩子们做祷告。当孩子们在他的面前坐好，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卷一元的纸币，在每个孩子手中放上一张。然后，他伸进另一个口袋，掏出一张十元的钞票。

　　“你们也能拥有这张十元钞票，” 他将十元的钞票高高举起。孩子们聚精会神地坐着，手中紧紧攥着一元的纸币，“但是，要想得到这个，你们必须丢掉你们已经得到的纸币”。

　　这真是有趣的一幕。那些孩子中没有一个愿意丢掉他手中的一元纸币。尽管他们的年龄，已经足以让他们知道，十元要远多于一元。最终，麦金利牧师将他的十元钞票又放回了他自己的口袋中。这个小演示，使我在教堂的习惯性入睡之前，思索了好一会。在演示之后，牧师又对孩子们说了些什么，我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那天夜里，躺在床上，当我正设法入睡时，一枚硬币突然掉了下来。我睁开眼睛，在黑暗中张望着，我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正用我的小拳头紧紧攥着一枚硬币，一枚破旧不堪的硬币！我太爱我的房子，太留恋我已经熟悉的环境。在潜意识里，我并没有足够的把握，在西雅图一定有一张“十元钞票”在等着我。每当我想到这里，就觉得移居出去，就像在茫茫黑暗中，有一条沟壑，让我不寒而栗。

　　当“一元和十元”的警示不断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时，我知道我必须离开了。远离我多年的习惯，做一次大的跨越。告别了那枚破旧的一元硬币，我和孩子们开始了在西雅图的新生活。在那里我实现了畅销作家的梦想，尽管这个梦想被延误了很长时间。它同时也让我拥有了一个情投意合的新丈夫，3个孩子以及3个孙子。我的“十元”包含了晚年生活中我根本无法想象的幸福。但是，我清楚地知道，在我能够拥有它们中的任何一项之前，我必须张开我的手，抛掉我曾经紧紧攥着的每一样东西。▲

尹玉生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