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过雪山 脚印都带血

　　穿上军装，赵奶奶又成了长征路上的“小鬼” 记者 张英男 摄

　　没见到赵瑛老人之前，就听说她在四平至今仍小有名气，虽然已87岁，但耳聪目明，每天读书看报和社会活动时间排得特紧，她组成的四平老年秧歌队，已成为义务宣传员，

　　赵瑛老人的家，是四平市一个普通的小院，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您无法相信，眼前这位在屋里忙里忙外张罗着修漏水暖气的竟是一位近90岁的老人。见到记者，她连连惋惜地说：“你们早来多好，现在也没啥吃的了。”原来，赵老家现在正盛开着鲜花的小园子，夏天是个大果园，葡萄、苹果、梨子、樱桃应有尽有，都是她亲手种的，那满园的水果不管谁来，不仅管够吃，临走还会被热情的赵老硬塞上满满一兜。一时间，记者竟有些辨不清，70多年前，走过艰险长征路，与敌人浴血拼杀的红军战士，真的是眼前这位文雅可亲的老奶奶吗？

　　赵瑛：1919年出生，四川省通江县双圩村人，1932年参军，在川北王坪红四方面军总医院任护员；1935年开始长征；193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

　　从军

　　救伤员时我用舌头为疮口消毒

　　“1919年我出生在四川省通江县双圩村，那是大巴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子，1932年，红军解放了我家乡。次年3月的一天，我亲眼看见200多名穿军装、头戴五星八角帽、身佩长短枪、手持大刀的女红军战士成立了独立营。她们在村里打快板，唱军歌，我羡慕死了，就瞒着家人和其中一个红军姐姐表示也想当红军。人家问我年龄，我还故意多报了一岁。”赵老回忆起这段，忍不住笑起来，“那个红军姐姐笑眯眯地打量我一番，见我人虽小，但志气大，文化不高，但很懂参加红军的道理，颇有革命战士的硬骨头精神，终于同意了。我乐得好几宿睡不着觉。后来才知道，她就是红四方面军政治部主任张琴秋。”

　　不久，赵瑛被调到川北王坪红四方面军总医院做护员。有一次，赵瑛看到一个伤员腿部的伤口化脓生蛆，白生生的骨头露在外面，虽然腥臭味几步外都能闻到，但伤员疼得昼夜呻吟，听得她心像针扎一样难受。听说唾液有消炎的作用，伤口用舌头舔就愈合得快，赵瑛顾不得浓烈的臭味，就用棉花沾掉伤口上的蛆，用盐水消毒后，用舌头舔去冲不掉的脓血。这种方法还真有效，小战士的伤一天天好了起来。

　　爬雪山

　　穿草鞋的脚冻裂了许多口子

　　1935年3月，赵老所在的红四方面军总医院百余人，从川陕革命根据地出发，经过许多羊肠小道，开始长征。“我当时16岁，一米多一点的个头，梳着齐耳短发，身穿宽大的灰军装，背着一枝枪、几发子弹、2.5公斤的炒白米，与红军战士一起行进在长征路上。”

　　“部队一离开根据地，国民党反动派的飞机就跟着行军队伍扫射，每逢空袭，同志们就躲在附近小山坡防弹。走走停停每天不知走了多少路，也知道随时有牺牲的可能，但我心里有个坚定的信念，就是永远跟着中国共产党走，北上抗日赶走日本鬼子，建立新中国。”赵老告诉记者，雪山草地是长征中最艰难的一段路程。

　　“夹金山，当地百姓称它为神仙山，意思是除了神仙以外，连鸟都飞不过去。当地的老百姓看到队伍里还有像我这样的小姑娘，惊得目瞪口呆。老乡告诉我们，爬雪山必须准备一些辣椒面、生姜，有酒更好，上山要早，爬到山顶不能停留。否则，狂风暴雨一来，就会被封在冰山上活活冻死。大部队出发了，天寒地冻，我穿着草鞋的脚冻裂了许多口子，针扎似的痛，回头看身后雪地上的脚印，都是带血的。”

　　过草地

　　常常找不到巴掌大的干地方

　　“翻过了雪山，1936年7月，我们又走进了一望无际的茫茫草地。“我随身带着一条床单，既是褥子又是被子，行军途中有时还用它背柴禾，看到草地上的牛粪，也当做宝贝似的用被单包着，到了宿营地，用它做燃料。晚上宿营，我们几个战友就把几条被单一系，中间加根棍，支起来当帐篷。但常常我们根本找不到巴掌大的干地方，大家就背靠着背，坐在草地上打盹，隔一会互相招呼一声，免得被冻死。冷得受不了时，就站起来搓搓手，跺跺脚。坐一阵子，地下水渗上来，就再挪个地方。身体稍强的，则轮流站岗放哨，不仅防敌人，还得防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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