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眼
□褚福民
最近发生的几个案件，引起了人们对司法鉴定问题的关注，鉴定结论的公信力受到了民众的质疑。一些人提出建议，加强控、辩、审各方对鉴定过程的参与，要求鉴定人出庭
，以此来提高鉴定结论的公正性、科学性。但是这些措施能解决问题吗？实践中，法官不介入审判前阶段的鉴定过程，而且对于审判中公诉人提出的鉴定结论，往往因缺乏专业知识而“言听计从”；在审判阶段进行的鉴定，公诉人同样无法参与，对于鉴定结论的庭审质证也难有作为；辩护方的处境更为不妙，不仅被排除在鉴定过程之外，而且面对“高深”的专业术语，他们在法庭上只能问几个没有“技术含量”的问题而草草了事。难道鉴定过程只能秘密进行，而诉讼参与各方对于“专业”问题，只能任由“专业”人士“摆布”吗？
技术顾问制度为我们提供了解决问题的思路。该制度在意大利刑事诉讼法中最为典型，技术顾问是拥有某方面的专业知识，受控辩双方的任命或者聘请，辅助控辩双方进行诉讼的人。在法官决定鉴定启动的制度设计下，技术顾问可以作为代表参与鉴定人的选任，参加鉴定工作，提议进行具体的鉴定，研究鉴定报告，发表评论和保留性意见等。在鉴定这个专业问题上，技术顾问制度发挥着独特的功能，它能够保障控辩双方有效地参与鉴定过程，摆脱“黑箱操作”带来的弊端；而技术顾问的专业知识，能够使庭审中对鉴定结论的质证走向实质化，保障鉴定结论的科学性。
对我国来说，由于法官的“缺席”，审判前阶段鉴定的启动权由侦查机关、公诉机关掌控，辩护方无法发出“声音”，因此审判阶段的鉴定才是辩护方技术顾问可能发挥作用的场所。从主体来说，除了控辩双方有权聘请技术顾问以外，法官也应当有权聘请专业上的“高参”，否则在控辩双方技术顾问对鉴定结论进行辩论时，法官会因无人“指点”而无所适从。总体说来，技术顾问能够发挥以下作用：他可以参与审判阶段鉴定的过程，比如确定鉴定人；可以为委托人解释鉴定结论中的技术性问题；可以对鉴定结论进行研究并发表意见，从专业的角度提出鉴定技术、工具、程序等方面可能存在的问题；可以在鉴定人出庭作证的情况下，辅助委托人对鉴定人、鉴定结论进行审查、质证。
当然，对于解决鉴定中的问题，引入技术顾问制度只是一个制度性的改革步骤，更为重要的方面在于审判方式以及司法体制的改革。在法庭审判书面化、仪式化的情况下，在审判前阶段法官不介入诉讼的现实中，技术顾问的引入是一个无奈之举，它只能从技术层面发挥一些作用，而作用的有限更折射出我国诉讼制度的病灶之重。(作者单位：北大法学院诉讼法专业博士生)(P118506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