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成致用：孙中山绝笔题词

　　湘雅医院内有孙中山“学成致用”题词的纪念牌。刘捷萍 摄

　　湘雅医院古色古香的门诊大楼的门口，悬挂着孙中山先生“学成致用”的题词。题词下的注释很简单：这是孙中山先生1925年为湘雅医科大学第五届毕业生题赠的勉词。简单的注释背后是否有被忽略的细节，是否有被遗忘的精彩故事？于是我决心去寻找。

　　几经展转，我找到了中南大学湘雅医学院档案馆的副研究员黄珊琦先生。严谨从容的他多年从事湘雅医学院校史研究，对这所学府的前世今生如数家珍。他为我们还原了近一个世纪前，一位重病缠身的伟人与一群普通医学实习生的奇妙缘分。

　　病中题词

　　湘雅医学院1914年建立，由湖南育群学会和美国雅礼协会合办，当时名为湘雅医科大学。当代医学界素有“南湘雅，北协和”的说法。1925年，湘雅医科大学的应届毕业生被分派在全国各大医院临床实习。李振翩（著名医学家，小儿麻痹症病毒疫苗的发明者之一）等湘雅学生在北京协和医院实习时，正好遇上孙中山在该院治病。应同学们的要求，孙先生挥笔题词。

　　孙中山早年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香港西医书院，他的第一份职业就是在澳门、广州等地行医济事。虽然后来孙先生弃医从政，选择做一名职业革命者，但面对这些杏林后辈，这位革命先行者不顾自己重病在身，欣然题写了“湘雅医科大学第五届毕业纪念学成致用孙文题（印）”的勉词。

　　绝笔之作

　　孙中山先生一生所书题词众多，“天下为公”“博爱”“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等题词广为流传，深入人心。那么“学成致用”这幅题词有什么特别之处呢？“这是孙中山先生身前的绝笔题词。” 黄珊琦先生言语中透出自豪之意。

　　据孙中山先生葬事筹备处编的《哀思录》记载，1924年底，孙中山抱病到北京讨论国事，因为病情恶化，于1925年1月26日被紧急送到协和医院，当天做了手术，后来又经过放射治疗但疗效不佳，遂于2月18日出院。题词就书于其间某一天，很可能病情稍有稳定、精神甚好的2月上旬。孙中山出院后病情每况愈下，出院当天，秘书就发布“专心养病，不谈国事”的启事，从此不再接待来访。由此可以断定“学成致用”是孙中山遗留下来的最后一幅题词，是弥足珍贵的绝笔之作。

　　不是秘书代书

　　关于这幅题词有一种说法：从1月26日住院到1925年3月12日逝世，孙中山在这四十多天中被病痛折磨，他是否让秘书代笔，加盖“孙文之印”图章呢？

　　比较孙先生其他题词，“学成致用”字体纤细，的确与他贯来粗壮有力的字体不一致，难道这真是代笔之作？黄珊琦否认了这种说法，他认为，字体之所以纤细秀弱，都是因为孙中山病重体弱所致。

　　湮没60年

　　这幅绝笔墨宝，历经81年沧桑岁月，在历史长河中它曾经湮没了60年。

　　据黄珊琦介绍，“学成致用”由李振翩等湘雅学生从北京带回长沙后，发表在1925年6月出版的湘雅医科大学学生出版部主办的《湘雅》杂志上（第二期十周年纪念号）上。此后时代变迁，湘雅医科大学几经磨难和洗礼，“学成致用”题词的原件遗憾地散失了。直到60年后，它才重新进入人们的视野。1984年湖南医科大学（由湘雅医科大学改名而来）举行建校70周年纪念时，才在《湖南画报》（1985年第三期）上披露，并于1992年湖南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复名湘雅医院时，在门诊大楼的前挂出了孙中山先生这幅珍贵的墨宝的影印件。“学成致用”的题词必将激励湘雅人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