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谦卑,也是一种境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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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1月15日06:00 光明网 |
张璐诗 “墙纸音乐”也叫“电梯音乐”,顾名思义,就是在任何场合都可能响起,却不可能成为主角的东西。而自古“有理想”者,都少不了一个大大的“我”字摆在世界中心,哪里容得自己的创作跟餐盘里的罗勒叶子一般命运。所以,保罗·莫里哀的谦卑境界还是令人佩服。 一代“轻音乐宗师”保罗·莫里哀上周去世了,与先走了26年的曼陀瓦尼会合。这 两位仁兄,以弦乐的帘幕和新奇变幻的电子琴,在改革开放的开端,加入了帮助舒展国人紧皱的眉额之列。莫里哀一首《爱情是忧郁的》,可算是国内“小资情调”的大声量前奏。上世纪90年代末,日本“波萨诺瓦”天后小野丽莎凭着琅琅上口的一首《男人和女人》红透亚洲,只是这首“吧吧吧吧吧”贯穿头尾的轻爵士小曲,上世纪60年代已经有了一个莫里哀版,而且与“波萨诺瓦”节奏如出一辙。潮流总是翻来覆去,迷小野丽莎的人,难说不是因为旧时身中了莫里哀(至于为什么是莫里哀而不是波萨诺瓦的“教父”卡洛斯·胡宾,原因简单:莫里哀的磁带在上世纪80年代已经引进了国内,胡宾的名字还没人听说过)的“流毒”,未清。 说到潮流,置身于锋芒处处的上世纪60年代,保罗·莫里哀却与势如破竹的新浪潮无关。有意或无意避开“大流”,这位瘦小的法国人自己在键盘上研发适合于另一类人的潮流;而且他气定神闲大批量改造别人的衣裳,丝毫不在乎作品是不是自己原创。就让他闯出门路来。要形容保罗·莫里哀的东西,可以这样举例:如果看不惯“披头士”在音乐创新上横冲直撞的人,大可以放心在唱机里摆上莫里哀版本的《HeyJude》,然后舒服地陷在沙发里挫指甲。 自称在音乐上“有理想”的人,想必不屑于做出“墙纸音乐”,也就是保罗·莫里哀和曼陀瓦尼的行当。“墙纸音乐”也叫“电梯音乐”,顾名思义,就是在任何场合都可能响起,却不可能成为主角的东西。而自古“有理想”者,都少不了一个大大的“我”字摆在世界中心,哪里容得自己的创作跟餐盘里的罗勒叶子一般命运。 连带着,有自恋情结的听者,无论真实或假装,也不喜欢搔得耳朵发软的音乐。不过即便我不爱保罗·莫里哀,就像我不爱莫里哀的后辈们——同样制造“易听音乐”的雅尼、理查德·克莱德曼,却会极其佩服他们的谦卑境界。 保罗·莫里哀1998年已经告别了舞台,失去了他的大乐队至今在亚洲定期巡演,不过谁都明白,就像Beyond没了家驹,这个团队的灵魂已失。而“怀旧金曲”之所以镀了“金”,在于一个“定律”:当没有防备遇上它时,听音乐的好坏标准会瞬间统统失去,“有理想”的架子也暂时废掉——我们要听的是令脊背上寒气飕飕或令浑身汗毛倒竖的记忆,嗅觉、味觉可以刹那连通天地。 这个“定律”是全球通用的,而且引申深广。保罗·莫里哀的影响从前苏联的电视台到痞子阿姆不等:保罗·莫里哀的一段曲调,几十年如一日地被前苏联的电视台用作新闻联播后天气预报的“序曲”;痞子阿姆在一张专辑里,则引用了老人家当年登上过全美告示牌综合榜首位的西海岸曲风《我会跟随他》。莫里哀和曼陀瓦尼合作过的法国流行曲《秋叶》,今时今日继续每周在北京的现场爵士酒吧中,被这样那样地变奏,乐迷们边啜饮“马天尼”边拍烂手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