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琴社活动，铺天盖地的人挤满了演讲厅，甚至地上也是“排排坐、吃果果”的阵势。我吃了一惊，以为这座以俗文化著称的城市也雅得不行，直追吴地了。结果听琴的老外只会拉着穿旗袍的漂亮女演员瞎胡扯。等到有人上台表演，老中、老外齐刷刷地摁闪光灯！还好还好，蜀派本身大气，眼儿晃得花手指倒不花。不过有个漂亮女生被拍傻了，竟然边表演边调琴，搞得我和旁边的女生面面相觑，互相瞪大眼睛无语。弹好弹坏底下的掌声一样没头没脑，胡老师一曲《高山》炉火纯青，下面的掌声还是礼貌性的——没啥人听得懂。
大雅和大俗都会有问题。古琴是弦断无人听，足球是每家每户的老百姓都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然而我们看了之后，唯一的表情还是：相顾无语。看待中国足球的方式，除了当成是看笑话，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主场被伊拉克打平，叫做“进步”了，“尽力”了。你我能说什么呢？中国足球若有知，最大愿望大概就是摇身变成古琴。无他，盖古琴反正大家都不懂，只要弹得出“咚咚”的、有韵长的音，下面的观众肯定是一律鼓掌——不鼓掌表示你不懂啊，不鼓掌表示你不懂高雅啊。所以不管是弹出了破空声，还是琴歌唱得嗓子发紧如鸡鸭叫，都是好的。中国足球就倒霉了，三岁小孩都知道，只要掌握一个“骂”字诀，那就一了百了。说到这里对中国足球致以深切的同情，同时对于中国足球承担了中国人民心理泄洪渠道的光荣任务致以热烈的慰问。
至今犹记刚从战火中走出的伊拉克队和中国国奥队打友谊赛时的情形。他们用的是弃置多年的黑白足球，发给他们喝的矿泉水，剩下的全部小心翼翼旋上盖子带了回去。我们吃饱肚子多年了，看别人家穷孩子不由心生同情。不料这回我们先被人家掴了两掌，再被咬上一口。朱广沪下课，固然应该，其实他就不该上课。从请外国教练转为请国产教练，按常识这就叫倒退。不过我们几时又请对过人呢？阿Q精神还是有的，虽然不说“儿子打老子”的话，但是坐在103把交椅上仍然可以自诩为梁山好汉一百单八将的一员，自称进步。官员自然有打肿脸充胖子的特权，若是球员们自认为“尽力”了，那我们连笑都懒得笑了：笑话还是要弄点新意才能劳动笑肌大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