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管也应客串一下小贩

　　□曹林

　　成都市城市管理行政执法局三局组织了一支由流动商贩、大学生和普通市民组成的特殊队伍走上街头，当回临时城管执法队员，体验城管执法的艰辛和不易。面对违规商贩们的游击战、无理店主的冷眼怒目和下岗老人的哀声诉苦后，小贩杨文建感慨连连：城管还真不容易当！（见11月19日四川新闻网）

　　笔者倒觉得，小贩感慨“城管真不容易当”很难说明什么问题，因为这仅仅是一种单向的角色体验，一种强者逻辑中的角色推演。角色只有在互换中才能进行一种平行沟通——城管为什么不去体验一下那些流动水果摊主、串街走巷的“走鬼”们的艰难生活呢？如果城管们愿意脱下自己的制服，交出自己的权力，真切地体验一下自己日常执法中那些卑微的执法对象——流动小贩们的生活，感受他们家庭的压力：下岗、养老、子女学费等压力，做点儿小生意还要承受与城管周旋打游击的巨大压力，他们会感慨于“小贩更不容易当”！

　　只让小贩体验城管执法的不易，而不让城管体验小贩生存的不易，这隐含着一种强者对弱者生存感觉的遮蔽。实际上，弱者不存在宽容和理解权力这个问题，他们只有被动地接受强者的管制，只有强者才有“权”宽容和理解。城管与小贩的日常对立中，更需要城管在体验小贩艰难生活中去理解和宽容小贩，最大程度地给予小贩合法的生存空间。

　　笔者认为，在这个角色体验中还缺乏一个最重要的角色，就是城管制度的设计者，最应该“体验”的应该是他们：一方面是体验小贩生存的艰辛，一方面是体验城管执法的不易。当小贩在客串城管中感慨“城管还真不容易当”，当城管在客串小贩中强烈地感受到“小贩生活更是不易”——这说明了在城管与小贩的日常对立中没有胜利者，城管和小贩都是城管制度存在缺陷的受害者。为了城市形象上的整齐划一和宽敞干净，而忽略弱者维持最基本的生存手段；把城市的宜居与和谐，建立在驱赶小商小贩的无摊城市设想中——要知道，世界各国都没有将小贩赶出城市，“城管执法的不易”并非源于小贩们的反抗，而是源于这一制度本身的不合理，如果决策者能深入体验一下小贩生存和城管执法的双重困难，他们会在决策时更加清醒更加务实。

　　让小贩们去客串城管体验城管，这预设了城管权力的天然正当性，这需要城市决策者多多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