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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塘·香格里拉科考日记(2006年11月8日)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1月20日13:48 人民网

  理塘是藏传佛教“红太阳升起的地方”。

  七世达赖、十世达赖,五世嘉木样呼图克图,七世、八世、九世帕巴拉呼图克图,三世哲布尊丹巴,一世、二世香根活佛……都降生于此。这里简直就是圣人的摇篮。

  云间白色的仙鹤啊,

  把你的双翅借给我。

  我不会飞得太远,

  只飞到理塘就回来。

  我们一路吟诵着情歌到理塘。到了理塘,我们才算翻过崎岖的蜀道,跨上了青藏高原的边沿。

  夕阳西下,黄油毡一样的毛垭草原消融在夜色里。寒风抽打着四处招展的经幡,凉。

  理塘,在藏语中的意思是“铜镜一样的草坝”。当年六世达赖仓央嘉措去世之后,寻找转世灵童的人们来到噶玛沙。护法神附上人身,拿出一面铜锣来敲了一下,就不再吭声。他的意思很简单,理(铜锣)——塘(发出的声响),六世达赖将在那里转世重生。

  理塘与藏传佛教的渊源,绝非自六世达赖始。城北的理塘寺(又叫长青春科尔寺)便是三世达赖1581年修建的。不过对外人而言,六世达赖“只飞到理塘就回来”的诗句给了理塘最大的知名度。它的后面,是一段人与神、入世与出世、情爱与政治的激烈冲撞。

  “莫说仓央嘉措,去把情人寻找。恰似己所觅求,他人同样需要!”人们似乎喜欢窥见这神一般的达赖身上,有着跟凡人无异的性情。

  “若随美丽姑娘心,今生便无学佛份。若到深山去修行,又负姑娘一片情。”人们似乎特别能够理解,这出家人的思凡之心。

  “背后的凶恶龙魔,无所谓怕与不怕。前面的香甜苹果,我一定要摘到它!”人们似乎看到了爱情在政治面前撞得头破血流的惨状,对追求者的勇敢由衷叹服。

  成为达赖喇嘛,是仓央嘉措家族的福气,也是仓央嘉措本人的厄运。因为藏族统治者与驻藏的蒙古统治者之间的利益冲突,五世达赖喇嘛去世15年才正式发丧。被定为五世达赖的转世灵童时,仓央嘉措已经快16岁,长成了情窦初开的少年。加之他出生在生殖崇拜盛行的藏南门隅,当地的红教并不禁止僧徒娶妻生子,这样,坐床之后的仓央嘉措便在拉萨城里流连与茶楼酒肆,直至坐上了女店主的床,传出众多风流韵事。

  黄教的清规戒律当然不能允许自己的宗教领袖如此放浪形骸。不只管理地方政务的“第巴”桑杰嘉措对他严加约束,处死了贴身的喇嘛和情人;驻守拉萨的蒙古拉藏汗更是以此为借口,称他是“假达赖”。

  沉重的政治压力,并未扑灭仓央嘉措心中的爱情火种,他长跪在恩师五世班禅罗桑益西面前,表示情愿交出无数人梦寐以求的“达赖喇嘛”桂冠。

  政治不以凡人的意志为转移。仓央嘉措愿意挂冠而去,辅佐他的人自然不许。而他长期纵情于“世间难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的心态中,任由桑杰嘉措处置政务的状态,又为拉藏汗所不容。

  1705藏历木鸡年,桑杰嘉措买通汗府内侍,向拉藏汗饮食中下毒,被拉藏汗发觉,桑杰嘉措被处死。拉藏汗向康熙帝要求废黜仓央嘉措。次年,仓央嘉措被“解送”北京,行至青海湖滨去世,时年24岁。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桶,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漫漫山路磕长头,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仓央嘉措的情歌,在理塘的上空千古萦绕。

  听过很多人将理塘称作“世界上最高的县城”,到县城中心一看,标明是4014.187米。再到网上检索,“世界上最高的县城”有一大串:石渠4200米,玛多4300米,那曲4500米……都比理塘还高。大概每个身处其间的人,都为自己到达的高度感到自豪,才有了这么多“之最”。武振华教授的观点更加实际:高原补助,2500米是一档,4000米又是一档,究竟多高,要以测绘为准的!

  理塘倒是没有以“之最”自诩,只是将县城所在地叫做“高城”。至于“最”或者“不最”,留给游客自己去琢磨好了。

  到了这么高的地方,我是没了琢磨的力气,只希望晚上有热水,睡觉有电褥子,屋子里有可以呼吸的空气。

  结果是失望。不仅热水没有,冷水也没有。设施齐全的卫生间里放着一个大桶,里面的水似乎比零度还低,根本下不去手。电褥子是有的,但电闸一会儿就跳,一会儿就跳,宾馆服务员只好一直站在分线盒跟前,按照她们老板的指示,“一跳就合上”。有限的氧气被同屋(我们四人住一个套间)燃起的若干支香烟抢了去,我看到自己嘴唇发紫。

  “理塘是强悍的草原。”不止一个人这样告诉我。据说即便到今天,在有的地方还有持枪的土匪。匪没有亲见,乞丐倒是不少。就在客店大堂,两个年轻力壮的乞丐转悠进来,找完这个找那个,没完没了地要钱。这样的情形,在理塘的短短14个小时里,我见到多起。而笑话也由此而生。修车厂里,我刚从厕所出来,一个老乞丐便尾随而至。“给钱!”老乞丐瞪着大眼珠子,络腮胡子里藏着凶悍。

  “没有!”我也不示弱。心想要钱哪有这么理直气壮的。

  “五毛!你有!”对方显然被我的断然激怒了,指着我的摄影包高声叫嚷。

  “没有!走开!”我一边拨拉他扯着我袖筒的手,一边愤怒地盯着他。

  “给钱!别人都给,你为什么不给!”瞧,多么荒谬的歪理。

  “给钱!你个狗日的,瞧不起我老头子!”竟然开始骂人了!

  “你还敢骂人!”我鼓着小眼睛生气地看着他,脸上的神情估计也很难看。双方就这样僵持着,足足对峙了四五分钟。旁边修车厂的工作人员看不过去了,掏出一块钱来给了老乞丐,他这才嘟嘟囔囔地踱开。

  正在这时,张虎拎着摄像机走进院子来。“嗬,这里的人好凶!我刚扛着机器照了一下,立马扑过来两个壮汉,问我照什么照!我赶紧收了,惹不起。”

  “就是。”我余怒未消,将刚才的情形简单复述了一遍。

  “不对吧?”张虎惊讶地看着我,“那个人好像是收费厕所看门的!”

  我再看那边的厕所,秘书长从里面出来,给了老头一块钱,老头正找钱给他呢!

  坏了!我为自己的唐突羞愧不已。赶紧掏出一块钱去还给修车厂的工作人员。

  “没事没事!”工作人员看着我,彷佛看着一个要钱的乞丐。

  跋涉几千公里,到理塘丢了个大人。呜呼!

人民网记者 杨健

爱问(iA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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