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事故一周前就发生过

　　□张源江西都昌报道

　　11月18日，江西省都昌县土塘镇发生重大学生拥挤踩踏事故，造成6人死亡11人重伤。笔者于前日来到因这起事故而“一夜成名”的土塘镇。事故阴影还没有完全过去，相关责任人正在接受警方调查，事故中每位遇难学生的家属也将拿到21.2万元的赔偿金；而那所出事的土塘中学已经全面恢复上课，教室里传出孩子们朗朗读书声，十多米外事发地的血迹还

　　复课第一讲：安全知识

　　昨天上午8点半，土塘中学又一次响起了上课铃声，全校3个年级统一上了第一堂课———安全知识课。

　　笔者在土塘中学门口观察许久，发现不少学生都是在9点之后才由家长亲自送来，有些孩子甚至是刚刚出院，手里还拿着医院拍的X光片。不少家长纷纷表示，自家孩子能在事故中幸免让他们很是欣慰，虽然事故才过去没两天，可“孩子的功课不能落下，书还是要读！”

　　发生事故的教学楼，是今年才投入使用的一栋3层楼房，在楼里上课的是初一的6个班级，教室都安排在2、3楼。重回课堂的孩子们看起来精神不错，有些孩子隔着窗户向笔者做鬼脸，很难看出刚刚过去的那场灾难给他们留下了什么印记。

　　中午12点，放学的铃声响起，孩子们有序地慢慢地走出校园，等候在校门外的家长纷纷上前嘘寒问暖。旁边杂货店的老板告诉笔者，以前从未见过这么多家长来接孩子。

　　笔者在采访中发现，土塘中学在当地的口碑一向不错，学校师资力量强，办学条件好，不少家长都希望能将孩子送到这里上学。即便是发生了这起重大伤亡事故，笔者也未听到有家长对学校的教学质量产生过怀疑。

　　笔者询问过的大多数人都认为学校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他们却总是以“想不到”来形容事故本身。一位学校的老师对笔者说：“太突然了，我第二天还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在他们看来，偶然性在这起事故中占了主导地位。

　　编制超标、学校临时调课

　　这起事故真的仅仅是偶然造成的吗？笔者在采访过程中始终带着这个疑问。一位校方的工作人员告诉笔者，土塘中学共设初中3个年级17个班级，有1600多名学生，其中大多为住校生。出事的初一年级有650多人，平均下来每个班的学生都已过百。

　　笔者在已经恢复上课的教室里看到，尽管有不少初一学生还未来上课，但大约50平方米的教室里还是显得过于拥挤，课桌排列非常紧密，有些甚至是三个孩子挤在一张小桌子上。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校方人员透露，土塘中学由于办学质量好，今年本来还想扩招至2000名学生，最后由于师资力量不足，加上考虑到对周边学校的生源影响而未能如愿。

　　笔者在事发地看到，出事的楼梯宽约两米，大概只能容纳3名初中生并排站立。在每一层楼梯拐弯处的墙壁上，都贴着“上下楼梯，请勿拥挤”的告示，但是当放学铃声响起，600多人同时从2、3楼涌向楼梯时，这些告示能起的作用实在是微乎其微。

　　笔者了解到，土塘中学以往并未在双休日对初一学生进行过补课。当地教育部门的一名官员告诉笔者，事发时正值学校期中考试，土塘中学与周边学校统一安排于16日、17日进行初一、二年级的考试，18日、19日两天安排初三的考试，因此才临时决定将初一年级21日、22日两天课程提前到18日、19日两天，以便于学校安排师资。“因为考试临时调整，事发那天老师们白天都在监考，晚上在一起集中阅卷，因此放学时没有老师在教室。”

　　该官员还表示，学校平时教学管理非常严格，以往下晚自习时，都会由老师带着学生下楼，但这一次由于正值考试期间，工作安排紧张，事情发生的实在有些突然。

　　恐慌让学生不知应变

　　许凡（化名）是土塘中学初一（2）班的学生，昨天她刚从医院出来就在家长的陪同下到学校上课。许凡所在的教室在3楼，她告诉笔者事发时她被夹在3楼至2楼的楼梯中间，根本就动弹不得。“我看见前面有人摔倒了，就站在那里不动，可是后面不停地有人推我，我想抓住栏杆，可根本就抓不住。”

　　许凡说，当时她在楼梯上什么都看不清，只知道站在她前面的几个人摔倒了，还听见下面有人在哭喊，她随后也被身后拥来的学生压倒。所幸的是，许凡经医院拍片检查伤势较轻，但由于亲身经历了那场灾难，许凡在讲述当时的情景时明显还有些害怕。

　　另一名初一学生王阳（化名）也是在爷爷的陪同下一出医院就来上课，由于事发时王阳站得比较靠前，他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同学在事故中丧生，受的惊吓较大。他的爷爷告诉笔者，王阳回家后哭了很久，话也不多说，有些吓呆了。经检查，王阳身上有几处软组织挫伤，他爷爷怕孩子在家闷出病来，就急着想把他送到学校来。笔者问了王阳几个问题，但他都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笔者还询问了其他几名初一年级的学生，问起事发的细节时，他们只是知道“有人在后面推”，对一些基本的自我保护措施都一无所知。问到以后如何保护自己时，孩子们几乎统一答道：“下楼梯慢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