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内三次遇劫精神失常　“武疯子”10年走出黑房求医

　　曾少平在妻子张维恩的搀扶下，蹒跚着走出仅有3平方米的水泥小房间，阴天里阳光虽然微弱，但还是令他眯起了双眼。

　　武警广东省总队医院决定把他接到医院治疗。前天下午，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被认为有暴力倾向的精神病患者曾少平10年来第一次走出河源市源西新塘下山村这间紧闭的黑屋子。

　　曾少平尽管两脚绵软无力，走路都很困难，胡子拉碴，浑身都带着粪便的臭味，但怀里仍然死死抱着一瓶矿泉水。

　　一日三劫摧毁一个好男人

　　曾少平是在1993年除夕的前一天发疯的。“那年他刚刚在深圳赚了几千块钱回河源，结果上了一辆黑车，半路上钱全被人抢走了”，张维恩在老公偶尔清醒时询问得知大致经过，“他被赶下车后提着行李往家赶，还没有到河源市区又被人抢走了行李，还挨了一顿打。当天晚上，他好不容易步行到河源火车站附近，又被人抢了一次”。

　　“曾少平回来的时候，光着脚丫，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只剩一条内裤，嘴里一直念叨着‘路上被抢劫，我怕，我怕……’”那一年，曾少平才37岁。

　　以前，曾少平在张维恩心目中是个“能干老公”，“我们从前在回龙镇住。他卖过咸鱼，后来到厦门打工，我在家里种田，一个月能赚千把块钱，1991年家里就盖起了这栋两层小楼，生了3个小孩儿，日子过得挺不错的”，发生变故之后，曾少平就像变了一个人，见人就打，连自己的儿女都不放过，有一次甚至掐住了张维恩的喉咙。

　　武疯子住进另建黑房子

　　曾少平精神病发后，亲戚朋友起初还借钱给张维恩，让她带他去惠州、广州的一些精神病院治疗，但病情不断恶化。迫不得已，1996年，张维恩在住房旁边砌了一间3平方米的小屋子，用铁门把老公锁在里面。

　　“开始我们用碗筷从铁门下面的小洞送饭菜，结果他把碗砸成瓷片在墙上挖出一个大洞，后来我们只敢用塑料袋装吃的递进去了。”

　　因家里人忙于照顾曾少平无暇旁顾，大儿子16岁时发高烧后病死了。现在，家中仅医药费就花去了十几万，为了还债住房也抵押给了别人。

　　十年来首次紧牵妻手

　　曾少平第一次走出这间困了他10年的黑屋子，张维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帮他洗澡剪发。曾少平手脚长期没活动，已经有萎缩的迹象，但他在张维恩面前显得异常配合——剪头发，他就低头；剪胡子，他就昂首。

　　上了救护车，曾少平不愿意睡担架，晕车的张维恩反而躺下来了。车开动不久，空调开始发挥作用，张维恩冷得缩了缩身子，十分自然地，曾少平伸手过去帮妻子盖上了被子。周围的医护人员有些始料不及地看着他，这时，曾少平又把妻子的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手心里，一直到广州都没有松开，这是他们十年来第一次长时间牵手。

　　孙晓素陈枫王军

　　图:

　　曾少平走出黑房子后，妻子张维恩马上给丈夫剪去杂乱过长的头发和胡须，女儿则在后面静静地看着父母。

　　王亮曾强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