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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滋妈妈”讲述泣血重生路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1月22日17:50 深圳晚报

      真真(化名),一位感染艾滋病毒12年的女人。昨天下午,是深圳市疾控中心艾滋病防制科的冯铁建医生和她约好见面随访的日子。在龙岗区的一家茶馆里,和冯医生一同前往的记者见到了她。

      真真很信任冯医生,自她发病以来的4年多,一直是他给她最坚定的支持与治疗,也因此,她愿意对同往的记者敞开心扉,诉说自己患病以来的人生

历练。

      编者按

      12月1日是第19个世界艾滋病日。在这个日子即将到来的时候,本报今起推出有关艾滋病的系列报道,其中有艾滋病患者的个案,有整体疫情报告,有最新流行趋势,有资深专家提示,旨在让更多市民能注意到艾滋威胁与防范。今年全市检测出26例HIV感染孕产妇,在婚检人群中也发现多对感染HIV的“准夫妻”,这提示我们,艾滋病毒不再是高危人群的“专利”,普通人群也开始受到侵害。当政府和专家们正在为遏制艾滋病毒扩散而积极行动时,媒体也应该履行一份社会责任,不仅要及时发布消息,更重要的是为市民提供预防艾滋病传播感染的最准确、最有效的真实信息。

      1、绝望中丈夫搂住了她

      真真挺瘦,一脸平静的微笑,只有当诉说到4年前,在医院怀抱着出生才40多天、因先天感染艾滋病死去的儿子时,她的声音才哽咽起来,那是她内心一直不能愈合的伤口。

      丧子之痛只是艾滋病魔给真真带来的第一个重击。之后的一年多,潜伏在她体内多年的艾滋病毒发恶了,高烧多日不退。真真住进了东湖医院,每晚体温都会蹿到40℃,生命濒危。一天深夜,限于绝望中的真真挣扎着走出病房,趴在楼下的草地上恸哭:“老天啊,你对我太不公平了,给我一个劳作艰苦的童年,夺去了我的孩子,我的丈夫也将要离我而去,我没有什么不能失去的了,你尽管拿走我的生命好了……”在发自心灵深处的呼喊中,真真的泪水滚滚而下。

      一双大手穿过黑暗搂住了真真,是丈夫来找她了。丈夫搂着妻子泣不成声:“我绝不会离开你,会照顾你一辈子,你一定会挺过来的。”突然,真真觉得内心一下从致命的重压中挣脱出来,仿佛死而复生般,变得安静而澄澈。她和丈夫相拥着回到了病房。奇怪的是,从这天晚上开始,持续高烧再没有卷土而来,死神轻轻放过了真真,她的病情开始稳定下来,直到今天。

      2、产后9天被发现患有艾滋

      艾滋病侵入真真的生活,是从2001年年底开始的。当时,她怀胎十月即将分娩。生产的当天早上,医生从她身上抽了一大管血,说是要做检查。生下孩子后的第9天,在家坐月子的真真享受着初为人母的幸福,突然家里来了好几个医务人员。“刚开始,我以为只是产后随访,可他们问了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比如问我以前谈过多少男朋友,有没有输过血,卖过血,还通知我第二天一定带着老公和孩子去市卫生防疫站做确诊。我当时根本没有任何艾滋病的概念和知识,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医生走后不久,真真的老公下班回家了。听了妻子的描述,对艾滋病有所了解的他骤然紧张起来,连忙说:“他们肯定搞错了,你不可能得艾滋病。”老公心里很难过,当时就哭了,真真也哭了,两人一个通宵没睡,反复地讨论这件事。“那时我对这个病还没什么概念,以为就是像癌症一样的病罢了,只是特别急切地想知道老公和儿子有没有被传染。”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抱着孩子去市防疫站做确诊。结果很快出来了,真真被确诊为艾滋病毒携带者,老公被确诊为HIV阴性,非常幸运地逃过一劫。由于当时防疫站还不具备给新生儿抽血的条件,真真只能抱着孩子到旁边的市第一人民医院抽血。

      “艾滋病的最可怕之处,是人们的歧视与隔离,这时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从防疫站出来,真真来到市人民医院,给孩子挂了个“含糊”的号,拿着简易化验单找护士抽血。护士一再问抽血原因,真真坦然地说了一句“我有艾滋病,给我的孩子验一下血。”尽管她说话时刻意将声音压得很小,可排在后面的病人们还是听到了,马上纷纷退后,现场涌起一种紧张的气氛。“我的心一下变得很凉。”真真回忆说,好在那个护士很好,什么也没说,镇定地给孩子抽完了血。

      孩子太小了,出生才10天,因为技术原因无法确诊,要出生后18个月才能做确认。“我们还心存幻想,觉得孩子长得那么好,看上去那么健康活泼,肯定没有感染吧。”真真说,那会儿的日子觉得还不是太痛苦,毕竟老公没有感染是件非常幸运的事。

      3、艾滋夺去刚满月儿子性命

      这天从医院回到家后,真真的老公很痛苦,他对妻子说:“这件事咱不要告诉父母家人,把孩子照顾好,你的病该治就治。”真真和老公是青梅竹马,感情一直很好,听了这话,她心里很是安慰,也并不觉得恐惧。

      可接下来的日子,真真强烈感受到了“艾滋病”这三个字的可怕了,那就是来自社会的歧视。“孩子做满月检查时是冬天,很冷,体检的医生知道我是HIV携带者后,戴着一双厚厚的胶皮手套,在孩子的身上摸来摸去,我的心里好心痛,一个初生的婴儿,能受得了这双冰冷的手吗?”

      “当时我明显地感受到了人们的歧视,而且还连累了我的家人。”“我丈夫去医院领孩子的出生证和病历时,医生将裹了几层塑料纸的出生证和病历递给他。回到家,他很沮丧,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更不幸的事情很快发生了。孩子出生后20多天突然出现莫名的高烧,去医院检查治疗将近20天,病情越来越严重,医生下了病危通知单。万般无奈之下,真真给冯铁建医生打电话求助,接到电话后的一个小时内,冯医生赶到了现场。“他一出现,医院方面马上知道了我们的特殊情况,当晚医院就将孩子迁到了一个特别病房,我感觉外面来来往往走过的人的眼光就像一把把刀子,让我们感到屈辱痛苦。”“抱着奄奄一息的儿子,看着别人歧视疏离的眼光,我真想从楼上跳下一死了之。”

      没过两天,孩子死了。因为孩子治病的风波,真真的婆家人都知道了真相。一开始,他们根本不能接受这个事实,逼着两人离婚。真真的老公此时崩溃了,儿子没了,饱受冷眼,家人的压力,他动摇了,提出了离婚。“我不愿牵连他,我愿意离婚。”真真说。

      4、初二时卖血赚学费感染艾滋

      说到这里,真真的眼泪夺眶而出。她说,自己从小家里很穷,兄弟姐妹多,上初二时没钱交学费眼看着要辍学。当时,她家附近有两个血站,她走进了其中的一个。“当时感觉那里面很脏,抽血的时候感觉身体发冷。”真真卖血后得了80元钱,她交了学费继续读书。十多天后,真真发了一次高烧,几天后好了,此后直到生孩子前,她的身体一直很好。

      “我问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是无辜的,我只是为了上学,卖了一次自己的血,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样悲苦的命运?”

      快过年了,两人商量好,过完年就办离婚手续。万念俱灰的真真决定回一趟河南老家,看看家人。而这时,她开始发病了,不断出现持续的高烧。

      5、走出生命低谷平静面对生活

      “冯医生给我介绍了一个很重要的人,那就是老家治疗艾滋病人的何医生。”真真回到老家后找到了这位何医生。初次见面,何医生就热情地邀真真共进午餐。“何医生突然从我碗里夹走了一块肉,还说这是她最喜欢吃的,我心里一下觉得好温暖好安全。”何医生给了真真很多鼓励和治疗帮助,并为她争取到了上海的一个治疗艾滋病新药物的免费试用机会。

      年后,真真回到深圳,平静下来的丈夫并没催着办离婚,仍旧心平气和地照顾病中的妻子。这是2003年,正是SARS肆虐期间,真真高烧不退,住进了东湖医院,丈夫下了班就会过来陪护。在这里,真真经受住了艾滋病的生死考验。患难见真情,情深义重的丈夫从此对她不离不弃。

      这几年,真真的病情一直比较稳定,她说自己走出了低谷,生活归于平静,心情平和,“就觉得自己是个慢性病人而已,每天定时吃药,和那些糖尿病人、肝炎病人一样,并坚信自己能等到艾滋病被攻克的那一天。”

      现在,真真成功地经营着一家小超市,和丈夫相濡以沫。“每次性生活他都会用安全套,发现前的十来年,他没有被感染,现在做足措施就更不怕了。我们现在最想要一个孩子,希望能领养一个‘艾滋孤儿’,我们一定会善待他的。”

      真真的病情能保持稳定还有一个决定性的因素,那就是深圳市疾控中心的支持和帮助。“4年多来,冯医生他们一直跟我保持联系,开导我,帮我争取到免费定期检测的待遇,有什么好的免费药物就会及时通知我,大大减轻了我的经济负担。”真真说,这些医生就像她的娘家人一样,永远不会伤害她,实实在在地提供了帮助,更解除了她的心理危机。

      “刚开始我的心态很偏激,感觉到处是歧视和冷漠,生活没有出路,现在心里不焦虑了,觉得得到了国家的关心,生活还是有希望的,而且能定期从医生那儿了解到一些艾滋病治疗的新进展,觉得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人比我们自己更关心这个病,心里就很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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