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乡间菜园子

　　看老圃的画，犹如步入乡间菜园子，清新质朴之气迎面扑来。不知是画中主体所散发的墨香，还是生活中的五谷蔬果的清淡，抑或是仿古宣纸上的水墨韵味，使他和作品透出一种至清、至淡、至纯的气息。那些刚采摘下来的青菜、萝卜、茄子、豇豆、山药、冬瓜、南瓜、葱蒜、西红柿以及莲藕、樱桃、柚子、榛子等等干鲜蔬果，在他的画中应有尽有。不难看出，画家在描绘它们的时候是那样的纯静，那样的安宁，那样的不紧不慢，如数家珍。

　　中国的文人画基本艺术精神是直抒胸臆，为求意足，重神轻形。但老圃的菜园子系列却是以更直接、更真实、更朴素、更单纯的技法，在写实中强调表现性。因此，在他的菜园子中不仅以心写物，更以多种笔法墨法去表现各种蔬果的不同的形状甚至质感，但又不是自然的模拟，而是经过高度提炼、概括的典型特征的描绘。他把构成自然物象的点线面加以强化，加大了墨色之间的干湿对比，加大了中国画的视觉强度，使画面更单纯、更简洁，更有张力。这就构成了带有画家情感及主观意态的形象。在这些形象之中，画家因物、因时、因地、因境的不同，赋予了不同的内涵，使画中有限的形象包含了无限的文化含量。老圃在他的菜园子里不只是在画画，而是把他的自然之情、乡情和性情赋于形象之中，并使自己美的理想、象形画意的创造能力与生命的体验“神遇”而“迹化”，是高层次的艺术复合，既要生动，又不落刻凿的痕迹，既简练又饱满，既强调传统法度、合乎物理，又能出入规矩达到笔墨自然。笔墨既是形，同时又充当着感情思想的载体。

　　老圃在画中表现的自然之情是乡情式的，他所描绘的蔬菜瓜果等自然生灵既是他儿时所生活的农村自然的组成部分，也是他在都市生活中所常见的。他不喜欢城市的繁杂和鱼肉的宝贵，他更喜欢蔬菜的清淡、洁净。正是这种高洁的情怀和朴素的理想追求，使得老圃的花鸟画在选择题材和如何描绘题材上显示出与一般花鸟画家有很大的不同。在这些农村和城市都常见的寻常之物中，画家描绘的不仅是他们的自然属性，更强调他们的质朴、清纯的精神品格，散发着浓浓的乡土气息。

　　能将自然之情、乡情融化为一个独特的艺术审美世界，是老圃的个人性情所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系的老圃谦和而不躁，和他谈天，声音低沉，但又认真而深刻，见解朴实中不乏精辟，谦和里透着深沉，像他画幅中那纯净、清淡的青菜、萝卜，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老圃的个性既有个人与生俱来的天然成分，也有不可超越的现实生活对他的影响。他希望远离喧闹，远离纷争，过着他那淡泊、宁静、清心寡欲的生活，为此，他在这块菜园子里倾注了自己的全部感情，精心打造他的绿色世界。他不追求那种气势夺人的阳刚之美，他也不欣赏那种孤寂悲愁的苍凉之境，既无故作文人高雅之态，又无矜持造作媚俗之感，他的画如其人，崇尚简淡中和之道。正像唐人司空图在著名的《诗品》中所指出的“冲淡”、“典雅”、“自然”、“清奇”诸品，其意旨都体现在他的作品中。如果我们用平常心、细致心、静默心去看，是不难进入老圃菜园子里的平淡清逸、柔雅玄思的审美境界的，也会体会到他的“落花无言，人淡无菊”和“素处以墨，妙机其微”的感受与乐境。

　　·老圃简历·

　　老圃菜园子老白（原名白进海）

　　1955年生于北京

　　1982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系，获学士学位

　　2002年考入中央美院两年制博士课程班，导师张立辰先生，研究课题“中国画的发展研究”

　　2005年起任荣宝斋画院画家，教务处处长

　　走近老圃的家，我就被眼前的木制门框吸引了，他跟身后的水泥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走进去才发现，房间所有的装饰都采用了木制品，木制的门窗，木制的楼梯，甚至于进门的书桌都是用老的门板做成的。里面的摆设牢牢地逮住了我的眼球，尤其让我感觉颇深的就是那一排排用纸糊上的窗格子，仿佛时光倒转到了一个世纪之前书香门第的家院。墙壁上挂着老圃菜园子系列的作品。我就跟随着眼前这一幕一幕走进了老圃的菜园子。凡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