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气横行让心灵陷于绝望

　　■香山闲话

　　中山市公安机关近日向社会通报了几起因琐事争执而引发的命案：因消夜吃烧烤争一张凳子而把人砍伤致死；因无意间把空香烟盒扔到他人身上而引起连环斗殴致人死亡；因打电话用语不慎便遭他人围殴乱砍……(11月16日本地媒体报道)

　　这样的场景在我们的生活中并不鲜见，或耳闻目睹，或见诸报端。突发的横祸让逝者的家属亲人陷于无尽的悲伤，而留给施害者的也将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悔恨，以及法律的严惩。小小琐事引发的口角之争、意气之争最终没有一个胜利者，所有的参与者无一幸免。

　　如此世相告诉我们一个冰冷的现实——这个社会戾气横行：现实世界的血脉贲张冲冠一怒，虚拟世界的口诛笔伐喊打喊杀，都时时刻刻地起着警醒的作用。警醒归警醒，看到别人酿成惨剧后只是付诸一笑，血脉贲张的人们依旧贲张，喊打喊杀的一如既往，依然动辄就跳起来冲冠一怒，直到自己成为下一出悲剧的主角，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普遍横行的戾气让我们不得不思考：今天的人们到底是怎么了？这么普遍的戾气到底是从哪里潜滋暗长出来的？如果说个别的、偶然的事件，只要个体为事件负责就行了；但据警方统计，今年因琐事口角引发的命案约占中山市命案总数的16.6％，如此普遍的现象则不得不引起我们更深入的反思。

　　戾气当然和国人历来崇尚的任侠之风有莫大关联。想当年一曲“路见不平一声吼，风风火火闯九州”曾经响彻大江南北，风靡了多少青年。更搞笑的是，记得从前看《战国策》里，两个男人在一起宣示力量时，竟是互相夸饰自己愤怒所造成的灾难有多大。结果拥有甲带百万的秦王居然被唐雎给唬住了，怏怏而退。

　　今天，唐雎所标榜的“伏尸二人，流血五步”的“匹夫之怒”不知还受着多少人的推崇。有一点差别的是，唐雎以一介匹夫力抗暴秦；今人则如鲁迅所言：“勇者愤怒，抽刀向更强者；懦夫愤怒，抽刀向更弱者。”就从报道中的几个案例来看，赵四老爷咱动不得、小尼姑的光头咱还动不得的阿Q心态也是毕现无遗。

　　这可以说是传统的任侠之风在今天的裂变，结果任侠都变成了无赖。“在生活中，之所以会频繁地使用不必要的暴力，不是因为我们强大，而是因为我们虚弱；不是因为我们愤怒，而是因为我们恐惧。”这是知名时评家唐昊的一段话，笔者在此将其转送给正在或即将愤怒的人们。至于这种虚弱感和恐惧感来自哪里？需要反思的则不仅仅是只会抽刀向更弱者的弱者。□行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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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都市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