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子恺是个对钱没概念的父亲

　　本报讯 在晓风书屋漫漫书香中，丰子恺的小女儿丰一吟女士昨日与读者座谈其撰写的关于父亲的新书，重温丰子恺治学、做人的种种生活趣事。

　　78岁高龄的丰一吟在丰子恺子女中排行老六，晚年致力于研究父亲的生平和治学，目前正在撰写《我和爸爸丰子恺》一书，以及着手《丰子恺文集》、《丰子恺画集》的修订工作。昨天，她重申了父亲生前的夙愿——在虎跑建一个李叔同纪念馆。

　　学外语：天分只是勤奋的佐料

　　艺术大家丰子恺的成就是多方面的，散文、书法、美术、音乐、翻译等等，作品浩如烟海。他掌握英语、日语、俄语三门外语，翻译过日本名著《源氏物语》等。这位语言天才是如何学外语的呢？

　　丰一吟说，父亲在语言方面可谓有超人天分。建国后，他已经50多岁了，为了文化交流的需要，他决心学俄语。“当时我们家就住在上海福州路，爸爸买了一本日本出版的教人四周内学会俄语的《俄文四周间》，每天钻研，不到一个月就学会了，开始读俄文名著。”

　　天分只是勤奋的佐料。丰一吟说，丰子恺在学日语时，将书中不认识的单词都写在卡片上，丢在盒子里，经常翻看研读。甚至直接学习辞典，超强的记忆力和刻苦让他成为学贯中西的大家。“爸爸也将日本诗歌翻译成中文，碰到难题能意译得很美，便十分快乐。在屋里吟诵，并写下来贴在墙上欣赏。”

　　率性趣事：钱在口袋里叫了

　　丰子恺的率性、纯真，一直被传为美谈。“可能外人看到的更多是父亲成就的一面，但人总是人，不是神，其实他有很任性的一面。”丰一吟微笑着说。她说，正是这种任性，让他打破常规，用毛笔和宣纸画漫画，文风也很不拘一格，而他生活中的任性，也有许多趣事留在女儿的记忆中。

　　丰一吟说，对金钱没有概念的父亲，手里从来留不住钱。逃难临头，发现没有钱，丰子恺只好用孩子们的压岁钱。“过年给我们一个红包，当时我大姐‘阿宝’18岁，有18块，我有9块。”说起往事，丰一吟女士不禁莞尔。

　　还有一次，丰子恺心血来潮，包了小汽车从上海直奔海宁观潮。“爸爸说，钱在口袋里叫了，快去花掉它。”后来，丰子恺又看中了上海的“日月楼”，当时要6000元，相当于现在30万。他于是向妻子儿女借了钱“顶”下来，却不料突然生病，住院都没钱了。“这一次后，爸爸觉悟了，觉得幸亏没死，否则对家人不负责。”

　　研究父亲是丰一吟余生的事业

　　这么多趣事，都是丰一吟准备写在《我与爸爸丰子恺》中奉献给读者的。这本书她已经写了9万字，计划在明年完稿，字数将不少于30万字。书中将记述丰一吟记忆中的爸爸及她自己的部分人生经历。“我现在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写书，写一点才觉安心。”

　　丰一吟是丰子恺的第六个孩子，与经常出现在丰子恺画笔下的大姐“阿宝”、老四“软软”不同，她较少抛头露面，但是父亲也为她画过画。丰一吟说，父亲对孩子的教育是放任自流。她入国立艺专即现在的中国美院学画，但对画画兴趣不大，倒是很喜欢京剧，还曾参加过演出。后来在父亲提议下学俄语，并成为一个翻译家。

　　上世纪80年代，丰一吟开始研究父亲的生平，她也是目前兄弟姐妹中唯一致力于此的人。在父亲身边长大的丰一吟，笑称一直不认为爸爸有多么伟大，因为“身在此山中”，但自上世纪80年代开始研究父亲，才知道他有多么了不起。

　　对于一个78岁的老人来说，这是一项十分繁重的工作。现在家中关于她父亲的资料就有一万多张小卡片，60多本剪贴本，还有众多藏品。“我年纪大了，现在就怕时间来不及，爸爸的涉猎那么广，我在后面跟得很累，整个整理研究工作太浩大了。”因此，她已经准备物色一个助手，来协助她修订《丰子恺文集》、《丰子恺画集》。 本报记者 陈 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