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别把GDP增长弄成“玩积木游戏”

　　郭之纯

　　11月25日，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吴晓灵在人大经济所举办的宏观经济论坛上表示，虽然中国的GDP很高，但还需要形成真正的财富积累。其以建筑业为例说明财富积累的重要性：如果GDP是在拆了建、建了拆的基础上创造出来的，就难以形成财富积累(11月26日《新京报》)。

　　“GDP增长要形成真正的财富积累”——这个观点虽然看起来朴素至极，在当前情势下却有振聋发聩之功效。因为当前无论是在学界，还是在某些地方政府的政策设计中，这一原理经常被忽略乃至被颠覆，不以财富积累为宗旨、惟以GDP增长为目标的做法，比比皆是。

　　在现实中，由于政绩和税收的需要，靠低效甚至无效劳动而增加GDP数字的做法屡见不鲜。像吴晓灵所指出的“80年代拆70年代的房子，现在基本上在拆90年代初的房子”的做法就是如此。将房子拆了建、建了拆，对一个城市意味着什么？看起来，人们的居住水平是提高了，但也仅仅是居住水平的提高而已，只不过是房子又新了一些而已，于实际功能上并无太多变化；而对真正的社会财富积累而言，这不仅毫无裨益，甚至还是严重的浪费和破坏。但是，为了制造需求以刺激GDP的增长，不惜大拆大建，并且不遗余力地哄抬地价、房价的做法，近年来随处可见。

　　当然，在许多人的腰包瘪了一圈的同时，房地产商中却多了些富翁，税务部门同时也增加了税收。因而如此“建设”、如此“GDP增长”，只不过是财富的一次再分配而已。应该说，在整个社会发展的意义上，这种做法类似于儿童玩的积木游戏。人们知道，如果一个孩子将积木垒了拆、拆了垒，于经济意义上实际毫无作用，然而按照惟GDP论者的观点，即便玩这种积木游戏也是“制造了GDP增量、增加了就业”。

　　甚至，某些惟GDP论者的做法还不仅如此。吴晓灵批评道：“现在很多项目是以牺牲环境为代价才上的，结果还把治理环境的支出和收入也都算成GDP，而这应该是GDP的扣除项。”现实确实是这样，某些项目虽然暂时取得了一定的收益，但在收益的过程中却欠下了巨大的环境债、能源债，是“拆东墙补西墙”、“剜肉补疮”式的收益，其代价日后是必须要偿还的。然而当前的算法却是，拆东墙是GDP，补西墙也是GDP。由是，某些地方“好得不得了”的GDP，成为唬人的数字游戏。在这种情况下，GDP增长不仅与财富积累无关，甚至还会形成相悖的结果：GDP增加越多，付出的隐形成本越巨大，这是“赔本赚吆喝”式发展。

　　因此，拆穿某些地方为了推动GDP增长大玩积木游戏的西洋镜，刻不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