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如何终结“看领导脸色”？

　　刘君

　　国家统计局局长谢伏瞻11月18日在中央财经大学统计学院成立庆典上勉励学员：“不出假数”，并提出了他自己的观点：统计人员要忠诚国家，不能看地方和部门的领导脸色行事。谢伏瞻局长的话不仅说到了点子上，而且立意高远，对其它部门都具有借鉴意义。

　　同时，谢局长还留下一道难题：在目前的体制下如何实现？11月22日刊发的文章《新任局长“忠诚国家观”引发的新思考》作了形象的比喻：当手无寸铁的公民遇到持刀持枪歹徒穷凶极恶抢劫时，他应作何选择？英勇搏斗进而“壮烈”，无论是事关私人财务还是公家财产，都是一种可歌可泣的行为。然而，如今我们这个社会并不倡导所有人都选择英勇搏斗和不怕牺牲。笔者想从另一个角度谈这个问题，并试图寻找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

　　解决“看领导脸色”的问题，《“对国家忠诚”与“看领导脸色”》的文章提出了两个办法，其实只有一个是实际的：中央政府应该加强对行政执法部门的“垂直管理”。而“选择好干部”这样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办法，是不实际的。垂直管理是要举双手赞成的，但只是解决问题的一方面。除了监督，还需要一种平衡(制衡)的力量，这是问题的另一方面。而且，这是两方面相互渗透。监督部门的垂直管理就是一种对地方政府和部门的制衡；而地方政府和部门内部的各种力量的制衡，是更现实的监督。

　　为何说更现实，是因为制衡的力量发生在地方政府和部门的内部，多是在事情萌芽或发展的过程中起作用，是事前和事中监督。而监督部门的监督更多的是外部监督，也多是事后监督。虽然两者缺一不可，但前者能预防损失的发生和扩大。

　　如何把监督和制衡结合起来？就要把地方政府和部门的监督人员从这些单位剥离，例如单位工会和监察室人员；把垂直管理的监督部门的一些人员派驻到地方政府和部门，例如统计师、审计师、环保人员和注册会计师。这些人员学习的方向不仅要和被派驻单位一致，而且要有丰富的实践经验，更重要的，这些人员不能成为被派驻单位的员工，拿被派驻单位一分钱、一根线，就是受贿。但这些人员有权旁听所有会议，看这个单位所有文件的权力。

　　目前，大部分行政事业单位都有派驻的纪检组长和监察室人员。但这些人不仅是拿被派驻单位的工资和福利，还是这些单位的正式员工，更有的担负着被派驻单位人事(财务)主管的要职，变成了“左手”监督“右手”。看似一团和气的背后是不和谐，是向权力的倾斜。和谐不仅是和而不同，更是一种良性的平衡，是制度设计下的相互监督。

　　要说“看领导脸色”，问题更突出的是“用人制度”。没有与市场接轨的一些国有单位在提拔干部时，本单位第一把手的脸色排第一位；上级主管部门领导的脸色排第二位；收受的钱、色“脸色”排第三位；用得着部门领导的脸色排第四位；其它领导的脸色排第五位；提拔范围内“听自己话者的奴才脸色”排第六位。至于是否人才，能否胜任这个岗位，能排第九位就不错了。

　　如果健全了内部的制衡、外部的监督，提拔干部时，“是否是人才，能否胜任这个岗位”就能成为第一位要考虑的因素，这不仅能留住人才并激发大家的创造性，也能吸引留学人员和国外学者。

　　如果健全了内部的制衡、外部的监督，官本位也将成为过去时，统计、审计和环保工作会好做许多，反腐败工作的难度会降低，社会的和谐因素也会随之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