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南海领袖们都叫我“小二”

　　红墙摄影家杨绍明蓉城忆旧

　　明年是杨尚昆诞辰一百周年，中央党史研究室与省委党史研究室正在搜集研究杨尚昆早年在四川革命的一些史料。本月8日，杨尚昆之子，以拍摄中南海领袖人物闻名、媒体称其为“红墙摄影家”的杨绍明也赶来成都。闪动的镁光中，杨绍明的只言片语就像一卷历史的胶片，毛泽东、朱德、邓小平的影像重现。

　　在新都红色记忆博览园，抵达落座不久，博览园负责人建议大家一边参观一边聊。杨绍明说“咱们等廖老（原四川省政协主席廖伯康）先休息一会再看吧，老人家体力比不得我们年轻人。”看到邓小平的照片时，他用四川话朗声念道：“麦苗儿青青，菜花儿黄黄，人杰地灵哪！”念完问“廖老，您还记得不？”廖老会心一笑，原来，这是很多年前的一个春天，在广安参观小平故居的时候，廖伯康触景生情，念诵的一段话。

　　杨绍明的眼光敏感，一眼就判出一个人的特点。在路上，他微笑着问记者：“你是哪个报社的？”主动索要记者的名片，要记者把他的照片寄给他。杨尚昆主题馆里面展出杨尚昆在早期革命、以及建国后担任国家领导人的史料。看到主题馆内展出的毛泽东、周恩来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照片，杨绍明长时间陷入沉思，他从小就在他们的身边长大。

　　片断·朱德是我，朱德旁的“大裤衩”

　　杨绍明在家排行老二，家里兄弟都

　　叫他“小二哥”，毛泽东、周恩来、朱德、

　　刘少奇、邓小平等领导人都称他为“小

　　二”。杨绍明回忆，12岁时，父亲为他打开了照相之门，那时中南海有个摄影科，他就向侯波等经历了战争风雨的老记者学习。一开始拍人物，先拍父母，然后是中南海里其他领导人。“那时父亲在中央办公厅工作，中央办公厅信息集中，领导人有活动，只要允许，我都想方设法挤进去拍照。领导人也不在意我，还和我打招呼：小二来了，拍吧！”

　　长辈中，朱德最疼爱孩子们，朱杨两家是老乡，常常串门，一起吃川菜。在延安时，杨绍明和妹妹经常到朱德的窑洞去玩。有一张老照片，朱德开心地抱着一个小女孩，旁边站着一个穿着大裤衩的男孩，那个男孩就是杨绍明，小女孩就是他妹妹。

　　片断·毛泽东

　　合影，一个羞涩“小二”

　　1949年，中央机关迁往北京，杨绍明随父母住进中南海。有一次，杨绍明在中南海遇到毛泽东，毛泽东停下来逗他，“杨小二啊？你为什么叫杨小二，而不叫杨小三呢？”记忆中，毛泽东对孩子们很亲切，那时候生活很紧张，孩子们常常到毛泽东家里去玩，他经常给孩子们发糖吃。

　　有一张流传很广的毛泽东和杨绍明的合影照片，对这张照片的细节，杨绍明记忆犹新。那是1965年春节，那天毛泽东与邓小平坐在一起说话。侯波前去拍照，那时杨绍明还是个“业余记者”，挎着父亲给他的老式莱卡相机也跟着侯波学着拍。“主席看见我，主动站起来跟我打招呼：‘小二’也来了？站起来跟我握手。当时还没预料到主席中断说话跟我握手，连忙跨前一大步握住主席的手。”杨绍明说。照片上杨绍明笑容灿烂，神情中还略带晚辈面对长辈时的羞涩。

　　片断·邓小平串门，卓琳抓我的头发

　　在为伟人拍照中，杨绍明可以说是邓小平的贴身摄影师。两家也是老乡，来往频繁，父亲杨尚昆和邓小平常常在一起看电影看川剧。“文革”后的1980年至1992年12年间，杨绍明曾给邓小平拍摄下了大量工作与生活照片。这些照片中，比如流传很广的《退下来以后的邓小平》、《82+1》等等，展示了日常生活中的邓小平，先后几次为杨绍明赢得了国际摄影大奖荷赛奖。

　　有一张合影是邓小平、卓琳夫妇与杨绍明的合影。照片上，杨绍明半蹲在沙发前面，小平平和慈祥地看着镜头，卓琳笑着抓身前杨绍明的头发。那是杨绍明像往常那样去邓伯伯家串门，“卓琳阿姨说，小二常常给我们照相，来一起照一张。于是我就半蹲在他们前面，拍下了这张照片。”

　　片断·父亲

　　家规，父子生日合伙过

　　谈到对父亲的印象，杨绍明沉思片刻，说了三个字，“很朴素”。在杨绍明10多岁的一个夏天，父亲带他在北戴河游泳，当时新华社记者为父子俩拍了张照片，至今保存着。两人坐在海边的岩石上，杨尚昆脚下穿了一双布鞋，左边鞋子都破了，露出一个趾头。“当时父亲已是身居高位的领导人，还这么朴素，外人真的很难想象。”

　　父亲的节俭朴素，甚至到过生日节俭，最后到他自己都记不得自己的生日。在杨家后人印象中，对杨尚昆的生日有两个记忆，分别是1907年5月25日和7月5日。“从我小时起，我们家就有个规矩，父亲就跟我一起过生，我妈妈和我妹妹一起过生，这都是父亲为了节约。”言语神情中，杨绍明流露出对父亲的崇敬。

　　早报记者牛绍强摄影向宇

　　□杨绍明简历

　　1942年生于延安，前国家主席杨尚昆之子，著名摄影家，现任中国摄影家协会副主席、世界华人摄影家会长、中国宋庆龄基金会副主席。杨绍明是中国内地首位荷赛奖获奖者，他以拍摄中南海领袖人物闻名，媒体也称其为“红墙摄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