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行政问责要"罚当其罪"

　　汪长纬作品集

　　11月18日晚上都昌县土塘中学踩踏事故中6个花蕾般生命的瞬间消失，终于启动了九江市政府的首次“问责制”。媒体在报道中使用了“首次”的限定词，表明行政问责在一些地方还是个稀罕玩艺，并不是常规动作。所以，我对这样的“首次”并没有多少欣喜的感觉。

　　然而，即使已经实行的问责，不少地方也每每给人以罚不当罪的感觉。别的且不说，煤矿事故早已是“三天一小难，五天一大难”，一次就是十数人乃至数十人、上百人的死亡。近日更是登峰造极，两天三次大矿难，数十条鲜活的生命一瞬间命丧黄泉。但是，多少年来，除了涉嫌犯罪的以外，从上到下鲜有哪一个负责官员因此被彻底摘掉乌纱帽的，即使事故频发的地区。还有，不少地方的江河污染日甚一日，弄得老百姓有水不能喝，也少见有谁因此而被罢了官的。似乎矿难、污染都与当地党政官员不相干似的，真有点“灾难尽管灾难，好官我自为之”的意味了。至于对一些官员警告、记过、记大过一类的问责，与其因工作失职或失察造成的危害相比，颇有点“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鸡毛掸子打屁股而已。有道是：赏不当功，不如不赏；罚不当罪，不如不罚。难怪就连前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田纪云也曾经感叹：我们的弊端是吏治不严。

　　中国的官员当贯了太平官，享受了太久的发生事故权当“付学费”的“太平”岁月，许多人自然习惯于拥有明确的权力，却承担抹糊的责任。在相当长的时期里，更由于体制、机制上的原因，“集体负责”也成了一块刀枪不入的挡箭牌。因为，即使天王老子也没法把“集体”怎么样，所以，“集体负责”到头来谁都没有责任。正因为一些官员的岗位权力不小，责任不大，被问责的风险较低，于是便成了人人趋之若鹜的目标，每年的公务员招考成了最火爆的事情之一，就是明证。人们争先恐后地想挤进官员队伍，成千上万的人竞争一个公务员岗位，并非都是缘于正面效应。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不妨看看近邻韩国的官员问责。往近里说，朝鲜核爆之后，负责情报的高官很快辞职，为何？他执掌的部门并没有事先搞到准确的情报；建设交通部长秋秉直以及青瓦台两名负责制订房地产政策的官员，不久前相继摘下官帽，为啥？没有掌控好房地产市场，百姓对居高的房价多有怨言；朝远处讲，当年韩国首都百货大楼坍塌，汉城市长立马引咎辞职。还有汉城一座桥梁倒塌，竟导致几名市政官员被捕。这样的严厉问责，无异警告所有公务人员必须克尽职守，不能当太平官。

　　天底下不应存在只拥有权力却不负责任的美差，也不应有只享受待遇而不尽义务的肥缺。在官员的行政问责上我们虽然有进步，但还很不够。对官员的管理不能过多地指望道义说教，必须依赖严格、严厉的问责制度。对那些视百姓性命为儿戏，不能确保一方平安的官员，就要毫不手软地摘掉他们的乌纱帽。只有把行政问责从偶尔的轻描淡写变成“罚当其罪”的常规动作，才能有效地约束官员们的从政行为，遏制他们的松懈和懒惰，从而保障其队伍的生机勃勃和工作的务实高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