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总统与“涂鸦”

　　在去年9月召开的联合国成立60周年首脑会议上，美国总统布什悄悄写给国务卿赖斯一张小纸条，不料被记者拍个正着。但见纸条上书，“我想如厕，这可行么？”

　　看来，即便是在首脑会议这等严肃场合，这些政界要人也难免要写上一张字条。一张张信手拈来的纸条、涂鸦又能显露出这些“大人物”怎样不为人知的一面？英国媒体日前报道，《总统涂鸦录》一书就展示了数十位美国总统的涂鸦作品。

　　展现爱好

　　不要小瞧一纸涂鸦，笔迹学家能从中看出大门道。去年达沃斯经济年会上，好事者在英国首相布莱尔座位上拿到一叠信手涂鸦的纸张。专家分析半天后得出结论，涂鸦者“并非天生领袖”，而且“感到巨大压力、情绪不稳定”。没想到，随后传出消息，这些涂鸦作者原是世界首富比尔·盖茨，令英国媒体大失所望。

　　比起布莱尔，美国的历任总统显得更为大方。英国《星期日泰晤士报》杂志日前报道，美国新书《总统涂鸦录》就试图通过涂鸦展示出美国总统鲜为人知的侧面。

　　若以政绩排名，美国大萧条时期的总统赫伯特·胡佛也许会落在后面。但论及涂鸦水平，工程师出身的他可就名列前茅。

　　胡佛还是因个人涂鸦而大出风头的第一位美国总统。1929年，一名手稿收藏家拿到了胡佛随手勾勒的一些设计稿，引发媒体争相报道。一名裁缝还根据胡佛的灵感推出一系列儿童连衣裙。

　　从涂鸦数量上看，政绩远远盖过胡佛的富兰克林·罗斯福可就要自愧弗如。

　　尽管并非绘画爱好者，罗斯福的涂鸦总与自身喜好紧密相联。比如，船和鱼的形象经常出现在这位“渔夫总统”的笔下。此外，这个曾带着整车邮票前往雅尔塔开会的集邮“发烧友”喜欢在纸上设计邮票。有一张涂鸦就是他为邮政系统设计的母亲节邮票草稿。

　　工作投影

　　德怀特·艾森豪威尔可能是美国总统中最钟情于绘画的一位。一有空，他就喜欢坐到画架前。喜欢高尔夫运动的他甚至梦想过，有一天能把简易画架安装到高尔夫球车上，这样就能鱼与熊掌兼得。

　　显然，艾森豪威尔不能把画架带进办公现场。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把绘画天赋继续发挥到日程表、政府报告以及面前的一切纸张上。

　　像不少总统一样，艾森豪威尔的涂鸦不可避免地受到工作影响。

　　自我素描是艾森豪威尔屡屡尝试的主题之一。在标注为1954年6月28日的备忘录上，他就描绘了一个肌肉结实、目视前方的自己，背后的几艘军舰正是蓄势待发状。当时，美国支持的政治力量刚刚把危地马拉民选总统哈科沃·阿文斯逼下台。这份涂鸦的寓意不言自明。

　　无独有偶，1964年夏天，时值美国深陷越南战争，总统林登·约翰逊就在一页书上写下了“崩溃”一词。由此可见，他当时承受着怎样的压力。

　　约翰·肯尼迪的涂鸦也经常带有鲜明的时代痕迹。据他的助手、历史学家阿瑟·施莱辛格回忆，肯尼迪总是喜欢在开会时“用铅笔在便签上信手画线”。比如，“越南”、“伊拉克”等令肯尼迪头疼的名词经常会出现在他的涂鸦上，而且每个名词都被线条框起来。

　　“这些涂鸦都创作于国际形势十分紧张的时候，显示出他试图控制住越南、中东地区的难题，”历史学家戴维·格林伯格分析说。

　　巧合的是，肯尼迪当年无心插柳的一张涂鸦作品，在今天看来却能让美国人心头一寒。他在一张纸上写了一连串“9／11”的字样，又在一边写下“阴谋”一词，并在下面画一道线来强调。

　　当然，肯尼迪并非真的在预测“9·11”恐怖袭击，他不过是在记录一次投票的结果。

　　个性流露

　　人们常说，字如其人。其实，从涂鸦中也能窥见一个人的个性。

　　与肯尼迪涂鸦中常见的“条条框框”不同，其继任林登·约翰逊将粗犷豪放的性格也带进了自己的“作品”中。

　　约翰逊在日常生活中显得有些大大咧咧，吃饭、喝酒、抽烟几乎从来不加节制。他的涂鸦经常显露出孩子气或荒诞的一面。比如，3个头的女孩，或头顶两个“恶魔角”的动物。

　　不过，不知是否因为自知画技不高，约翰逊对个人涂鸦看得很紧。记者戴维·哈伯斯塔姆回忆说，“在总统专机上，约翰逊经常一边和记者谈话一边随手画些什么，如果他暂时离开座位去和别人说话，又瞥到有记者准备拿他的涂鸦，他宁愿走回来，一把拿走自己的作品。”

　　相比之下，理查德·尼克松的风格显得内敛许多。他曾经自嘲是“中规中矩的涂鸦作者”。他的作品中总是出现各种长方形或钻石图案，不免显得有些缺乏创意。

　　笔下传情

　　在美国总统中，罗纳德·里根可是将个人涂鸦发挥出最大功能的一人。

　　年轻时，里根曾立志做一名漫画家。在他笔下，各种人物形象跃然纸上，既有叼着烟的西部牛仔，又有怀抱橄榄球的运动员。

　　爱妻南希是里根在涂鸦中经常描摹的对象。他还经常给妻子传递一些个人制作的小纸条，表达自己的感情。比如，一张纸条上画着穿了一枝箭的桃心，旁边是他写的一行小字，“当我开始信手涂鸦时，就开始思念你”。在另外一张纸条上，里根画了一个自己的肖像，并注明“欢迎回家！我爱你，猜猜我是谁？”

　　事实上，里根甚至已将个人涂鸦当作一种改善公共关系的方法，屡试不爽。他经常将自己的得意之作赠送给友人、同事，有时还寄给“笔友”。

　　可以说，美国总统的“涂鸦传统”在里根时期达到了鼎盛。不过，此后数位总统的涂鸦之作就很难公之于众。无论是布什父子，还是比尔·克林顿，他们都不太情愿分享这些随性而发的个人“作品”。（孙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