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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欠我一个道歉”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2月03日07:49 潇湘晨报

  

“美国欠我一个道歉”

  Khaled al-masri

  在CIA黑狱中度过149天的地狱生活后,黎巴嫩裔德国人哈立德·马斯里告诉全世界:

  几个月前,马斯里几乎坚信自己必死无疑。现在,他虽然离开“黑狱”,但这段经历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马斯里在翻看报纸,他经常出现在新闻中,大部分时候都是与恐怖疑犯联系在一起。

  在去往法庭的路上,马斯里的内心非常非常紧张。

  他是第一个以真实经历证明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确在欧洲设立“黑狱”的人,他花了5个月的时间来控告世界上最强势国家的情报部门。

  他说,他只是希望自己的遭遇能引起美国国会的重视并改变其外交政策。“我所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金钱赔偿,我相信所有人都能从我的事件中受益,包括那些正在世界上其他地区的监狱受苦的人,他们和我一样无故受到这样的对待,甚至没有人告诉他们犯了什么错。我需要一个解释,我更需要一个道歉。”

  特约记者马青

  哈立德·马斯里原本应该消失在美国中央情报局(CIA)的某个秘密监狱之中。

  前一分钟,他还悠然地坐在马其顿的一辆公共汽车上,后一分钟,“呼”,就像一阵风,这个男人不见了:被马其顿情报官员逮捕,然后被送到南斯拉夫南部城市斯科普里的CIA联络处,然后再秘密地转送到阿富汗的一个监狱,一个在CIA的公开资料中绝对不存在的监狱。接下来,就像大部分后“9·11”时代的恐怖疑犯一样,他应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命运总有偏离轨道的时候。

  2006年11月27日,马斯里发现自己正安然地坐在美国华盛顿的一个法庭中。穿着白色衬衣、栗色毛背心的他甚至能与辩护律师悠然地讨论着法庭内部漂亮的胡桃木桌子和优雅的水晶灯。

  这一次,美国政府再也无法让哈立德·马斯里消失,这个结实的、活生生的、扎着马尾辫的德国公民、4个孩子的父亲正在捍卫自己的权利。他向美国法庭提起诉讼,状告前CIA局长乔治·特内特、几名CIA特工在两年前对自己无故绑架和拷问。

  “这是价值观的问题,我希望能找出为什么他们会这样对待我,”马斯里在接受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采访时说,“我需要一个解释,我更需要一个道歉。”

  这个游荡的男人被抓了

  “头上套着一个黑袋子,双耳被塞满棉花,鼻子也被塞了东西……因为袋子的缘故,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我再次感到恐慌。”

  哈立德·马斯里的故事很曲折。44岁的他出生于科威特,父母都是黎巴嫩人。1985年,马斯里逃离了内战中的黎巴嫩,与一位德国姑娘结婚并移民德国。十年后,他离婚了,然后再与一位黎巴嫩姑娘结婚。马斯里做过很多工作,木匠、卡车司机、汽车推销员,这些都不足以让他过上富足的生活,他和妻子带着孩子们住在德国南部城市乌尔姆的一个仅有一间房的公寓中。

  恶劣的经济状况给马斯里的婚姻带来了压力。2003年12月30日,马斯里决定暂时逃开这一切,他跳上一辆开往马其顿的公共汽车,开始一个人的旅行。在德国和马其顿的边界线上,马其顿警察将马斯里逮捕,随后的23天中,他一直被扣押在南斯拉夫南部城市斯科普里的一家酒店里。

  2004年1月23日,随着一些持美国口音的人的出现,情况更糟了。马斯里被认定是策划“9·11”事件的“基地”组织的背后人物,他被带到了一个房间,“有两个人粗暴地抓住我,另一个人按住我的头,让我无法动弹……他们脱光了我的衣服,把我丢在地板上……我感到某个穿着靴子的人在踢我的后背,然后是某个尖锐的东西插入了我的肛门。我意识到自己被鸡奸了,只觉得羞耻和污辱。”

  最后,马斯里被五花大绑地押上一架私人飞机,由几个戴着黑面具的人从斯科普里押送到阿富汗首都喀布尔。飞往阿富汗的途中,马斯里被蒙上了眼睛,“头上套着一个黑袋子,双耳被塞满棉花,鼻子也被塞了东西……因为袋子的缘故,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我再次感到恐慌。”

  149天后他变得像个野人

  他饮用的都是污水,以至于重获自由后他一喝纯净水就呕吐。

  随后5个月中,马斯里呆在一个秘密监狱中,它由CIA建造,看守们则是阿富汗人。他饮用的都是污水,以至于重获自由后他一喝纯净水就呕吐;他住在一间被犯人们称为“盐坑”的小房间里,在最寒冷的日子里也仅有一床破毯子保暖,而更多的时候,他被剥夺了睡觉的权利;他吃的是鸡骨和鸡皮,“你甚至不会拿这些恶心的食物去喂宠物”;他无数次地被殴打,他相信有很多次是美国人对自己拳脚相加。

  在马斯里度过了149天地狱生活,瘦了60磅,头发和胡子都乱得像一个野人后,CIA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一次,他们用私人飞机将马斯里送到阿尔巴尼亚地拉那市,还给了他一张回德国的机票。

  

“美国欠我一个道歉”

  

“美国欠我一个道歉”

  一回到德国,马斯里就找了一名律师,然后在美国公民自由协会的帮助下提出诉讼,“我要让美国人意识到,这个世界是有公正的,我需要一个解释,我更需要他们的道歉。”

  从简单的人到忧郁的人

  “我足不出户,因为我害怕外面的世界……”

  在这一切发生前,“我是一个简单的人,”马斯里说,他说话的语速很慢,思想负担也没有现在这么重。那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非常安全。”

  现在,马斯里变了,“我足不出户,因为我害怕外面的世界……我的兴趣也发生了改变,读了大量有关政治和囚犯的书籍。”

  马斯里曾在西班牙、德国和欧洲议会就CIA欧洲“黑狱”的调查中出庭作证;他经常出现在新闻中,大部分时候都是与恐怖疑犯联系在一起。他处于失业状态,与妻子的关系依然紧张;他讨厌成为聚光灯下的人物,讨厌在街上被路上死死盯住,更讨厌在一家超级市场中被人大吼:“你是个坏人!”——事实上,最后这一幕一周前刚刚发生。

  马斯里被恐惧感和不安全感包围着,黎巴嫩最近的糟糕形势使他变得更恐慌:他还有亲戚呆在贝鲁特。“我的心情糟透了,我只想永远窝在房间里,”马斯里苦笑了一下,“我甚至打算放弃诉讼了。”

  但他还是坚持下来了。11月27日,他出现在华盛顿的法庭上,十多台摄像机照相机将他包围,记录着他的每一个细小动作。“我的内心非常非常紧张。”马斯里小声地说。

  我愿意享受享受真正的美国生活

  “我只是不满这个国家的外交政策和某些职能部门。”

  上一次来美国时,与辩护律师一起抵达亚特兰大机场时,马斯里发现迎接自己的是20多名保安。马斯里并没有感受到美国人的善意,实际上,一名警察掏出佩枪,威胁着如果辩护律师不关掉手机就向他开枪。再次来到美国,马斯里已经对这种敌对情绪有所预计:“我甚至觉得有些可笑。我总认为他们会将我抓住,然后再次把我送到某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这一次,机场的安检人员都非常友善,检查行李和向他提问时,他们都挂着笑容,有时还蹦出几句德文,最后,他们中的一员微笑着说:“欢迎你来到美利坚”,并祝他一切顺利。

  “我想,你在生活中总会碰到一些出其不意的事情。”马斯里微笑着说。

  经历了这一切,美国给他留下了怎样的印象呢?这个问题让马斯里耸了耸肩,“我对美国从来都没有敌意,我只是不满这个国家的外交政策和某些职能部门”。马斯里承认:“我喜欢除布什以外的美国,要是有机会的话,我愿意去纽约,享受享受真正的美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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