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车新车

　　■竹间

　　程老师刚刚推着那辆跟了他十年之久的自行车进屋，因脚架坏了，架上车刚松手，车子便“碰”地一声倒在地上，把正在做事的妻子惊得抬起头来，很不满地瞟了一眼破车，说：“明天给你买辆新车，不知内情的人还说我坑教书先生嘞。”

　　“算了吧！”程老师扶起自行车说：“我挺习惯这辆旧车，不但骑着舒适，顺溜，也没得啥子丢人的。”

　　第二天，程师娘在自行车店铺里给程老师买回一车崭新的26型凤凰自行车。同时，程老师骑的那辆旧车，被她推到楼梯的屋角里去“休息”了。

　　程老师十年来第一次骑上了新车。一天下来，程老师觉得这辆新车跟旧车一样骑来很轻便、舒适、顺溜，刹车也灵敏。

　　星期天，侄儿说声我用用车便将程老师的新车骑走了。程老师忽然记起今天已约好去家访，便只好将多日不骑的旧车推出来，打足气，骑着车穿街走巷。

　　程老师忽然感到十分不解，今天这辆旧车怎么这样难以驾驶？咋搞的哟，除了铃子不响全身都在响？那“吱呀吱呀”的声音直往耳朵里钻，仿佛在抗议，又像在呻吟。程老师心里忽然涌出一股怨气，像是对这车旧车，又像是对自己。

　　忽然，前面一个小孩横穿街道，程老师一惊，紧急刹车！然而，旧车已不听指挥直朝小孩冲去。程老师慌忙跳下车来，前轮几乎碰到了小孩。

　　“好险！”程老师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再也不敢继续骑车了，只有推着自己车在街区走来走去地作家访。

　　回到家里，程老师擦着额头上的汗，对妻子说：“把那辆旧车卖给废品站吧！”

　　“你不是说还能骑吗？”

　　“卖了，现在有新车了。”

　　第二天，程师娘将旧车推了出去。当那辆旧车在程老师眼前即将消失的一刹那间，程老师心里忽然觉得欠欠的，但随即便彻底轻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