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来的花香

　　暑期将临的时候，我突然收到一部书稿——《为一句无声的诺言》——四方方沉甸甸的。里面夹有一封信，未封口。信中，刘肖说想请我为他的新书作序。不由得大吃一惊：我，一个偏僻山区的小学教师孤陋寡闻，才疏学浅，怎敢担此重任？

　　可刘肖言辞恳切，且在书稿目录中早早地打印上了我的名字。好吧，恭敬不如从命，尽我所能，写一写认识他这个人、沉醉于他的作品的感受吧。倘若词不达意，这本书中金

　　读这本书稿时，正值栀子花开，十里飘香。刘肖作品里散发的文采墨香，随着他采访的足迹，早已浸透校园，弥漫中原。

　　结识刘肖，也是在一个暑假，那是1999年。

　　当时，我已经二十八九了，已属大龄青年，加上左腿有点瑕疵，在世俗的眼里，难免大打折扣。经过努力，我在教学工作和文学创作上取得了一点成绩，可鲜花和掌声掩盖不住我内心的空落，我期待着找到称心如意的爱人。快放暑假时，我看到《教育时报》上的“最近的心愿”征文，就投稿袒露了心声。

　　我的这篇短文，引起了刘肖编辑的注意。他决定深入采访，以《教育时报》为网，帮我打捞红尘中的真爱。

　　面对远道来访的刘肖，我有些不知所措。感情的事不好说，它最神圣，也最现实；它多么纯洁，又多么易碎。对于爱情，我心存渴望，但刻意地张扬又非我所愿。刘肖把倾听到的心灵之声，用忠实而灵动的文笔表达了出来。《爱人啊，我何时能抵达你》那意味深长的结尾，是伏笔，也是点睛之笔。

　　报道发出后发生的事情出人意料。我收到许多来信，同时遭遇到莫名的尴尬。难熬的日子里，我把身边的种种是非、心底的种种感受，一一写信告诉刘肖。没想到他把我的信细心地保存了下来，还编了号。后来，他把对我情感历程关注的前前后后，连同我的信连缀成文，在《教育时报》发表了出来。

　　不能忘记那年记者节前夕，刘肖再次来到商城县，带来了他早就承诺要送给我的鲜花。那是一束康乃馨，红红黄黄的，散发着温馨的清香。我把它们插进家里的花瓶，又送几枝给母亲，还带了几枝到学校。正如我在写给刘肖的信中所说：“其实，自那个暑假开始，我的生活一直充溢着您酿造的花香呀！”

　　事实上，在见到刘肖本人之前，我早已熟知并铭记这个名字。

　　《高考二十年》、《讲台上的树》、《一个大学生的三个暑假》、《生命中的人来来往往》……这登载在《教育时报》上的长长短短的文字，看过之后，就无法再忘记，仿佛在思想深处烙上了印记一样。后来得到一本刘肖的著作《走过》，如获至宝。书中结集整理了他大学毕业踏入社会十年间采写的人和事，从中也可以看到他本人成长的足迹。一年，一年，他活得那么精彩、带劲儿。“生活中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总是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刘肖，有着怎样一双不同凡响的火眼金睛啊？

　　自然，在发现美好的同时，刘肖也发现了生活的另一面。长篇通讯《我们还是不是教师》就报道了企业离退休教师遭受不公平待遇的事。刘肖不是简单地在报纸上呼吁一下，而是深入教师之中，开座谈会，旁听诉讼，领会《教师法》……持续四五年的关注报道，终于使问题得到了根本解决，大快人心。

　　虽然刘肖一直都在写别人的故事，可细细品读，每个故事里总能看到他的身影。在这本《为一句无声的诺言》中，悲伤的，他给予贴心的安慰，如《工伤难道是我的错》；喜悦的，他露出开心的微笑，如《送你一路冬日暖阳》；失意的，他给予热心的鼓励，如《一生只为一个梦》；成功的，他送上由衷的喝彩，如《这个春天来得早》；还有那从春到夏、到秋、到冬源源不断的“几个细节”，更让人深刻地感受到他绵延不绝的关爱和持之以恒的毅力……

　　很多次，学校新到一份《教育时报》，课间10分钟赶紧拿过来看。浏览到抢眼的标题，一股劲儿看下去，看着看着，觉得这文风、这味道像是刘肖写的，回过头找作者名字，果然是他。

　　他是一位记者，也是一位朋友。

　　他是一位编辑，也是一位亲人。

　　他永是在斩除荆棘、种植鲜花，他永是在精耕细作、酿造花蜜。

　　三年前的那束康乃馨，已经在岁月的尘埃中消失了踪影。如今，我眼前的这部书稿，再一次把这温馨的感受唤醒，如此清晰，如此亲切。⑥1

　　（作者系河南省信阳市商城县汪岗乡官畈小学教师）

　　□乔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