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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空中家园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2月09日10:21 长沙晚报

  说到房子,曾是我心头的隐痛,曾是我不敢触摸的伤疤。

  在别人的城市飘泊,那一份聊以糊口的活儿,像浪尖的浮筒,更不必奢谈什么稳定的居所。家是什么?家是一张皱皱的车票,是一个瘪瘪的背包,是一个像炊烟一般缥缈的梦。中国农民的城市梦,打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有点像飞蛾扑火。在异乡冰冷的街头,解放鞋和蛇皮口袋是他们不变的行头,他们将鼓鼓囊囊的蛇皮口袋高高地搁在肩膀上,在熙熙攘

攘的人群中是那么扎眼。他们无所谓别人的目光,无所谓别人目光中高贵的鄙夷和低微的叹息,他们统统无所谓。那扛着的蛇皮口袋仿佛就是生活的全部,就是孩子的学费,就是热坑上捂了大半年的娇嗔。

  我曾是他们中的一员,我傻乎乎地义无反顾地走向了城市。尽管我用一双廉价的人造革皮鞋替代了解放鞋,用一个印着“北京”二字的同样廉价的人造革皮包(那是当时乡村干部的派头)替代了蛇皮口袋,但我深知我的土气就像胎记一般挥之不去。但我还是走向了城市,找到了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后来我才知道那叫打工,我们被称为打工仔。后来,我总算发现在城市找个“窝”并不比找份“活”更容易,总算发现大腹便便的城里人趿踏着一双普通的拖鞋在街上溜达时所表现的优雅是我们这些外来者学不来的。这正像一只乡里土狗,再怎么染了色,也能让人一眼就认出是乡里土狗。

  我的租房经历算不上传奇,与棺材躺了几个月勉强可圈可点。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租的一间小小的卧室里面除了乱七八糟堆些杂物以外,还搁了一副硕大的没有上漆的棺材。棺材,杉木的,很沉的样子。我进去一看,不竟倒抽一口凉气,但定了定神,思忖片刻,也不知是什么心理作祟,竟点头同意,也许是那样的环境能给那时的我一份坚强吧。

  我老婆也是打工一族。我们在别人的城市相识、相恋、相知,我的儿子则是在省城一间67平方米的木板房里珠胎暗结。生活的酸甜苦辣咸,味儿是浓了一点,没办法,这就是生活。

  油漆工刷完最后一刷子,甩下一串咸涩的汗珠,属于我自己的新房子终于装修完了。这是我的家吗?这是别人的城市吗?这洁白的四壁和乡下的老屋有何未解的渊薮?那水晶的吊灯和乡下摇曳的煤油灯构成了怎样一种血缘?

  房子在县城的一个小区,六楼,上面还送一个阁楼。当时我一眼就选中了这个户型,而且,瞅上阁楼的第一眼开始,就有一个念头蠢蠢欲动——把阁楼改造成书房,圆我多年未圆、多年未泯的书房梦。为自己安一个家,为书也安一个家。装修是苦活、累活、闹心活。由于家的非比寻常,由于它所承载的不足为外人道的辛酸与梦想,使装修这种本来很机械的劳动,变得如此的神圣、温馨而又愉悦。我敢说,装修期间,我淌下的每一粒汗珠都是甜的,我手绘的装修图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落满了我爱怜的目光。

  阁楼,我的书房,也终于撩开了神秘的面纱。为了利用阁楼,得安装梯子,得铺地板和吊顶,那点点滴滴都是血汗钱呵。对了,得为书房取一个名儿,别人笑话附庸风雅就附庸风雅吧,咱也浪漫一回。叫什么名儿呢?从中国几千个汉字里面一时半会找出几个恰到好处的字还挺难。就叫阁吧,这书房不就是一个不打眼的阁楼吗?叫什么阁呢?慢慢琢磨吧,让我且在清雅的汉字密林中寻寻觅觅。

  房子,我挑在空中的家园,红尘滚滚中我肉体的襁褓、精神的憩园。

作者:

爱问(iA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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