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与“实际上”

　　直言

　　潮白

　　昨天的“新华视点”披露了新华社记者与正在服刑的青岛市原市长助理、原崂山区委书记王雁的对话。王雁是去年震惊全国的青岛房地产腐败大案主角之一，2005年2月28日，

　　腐败分子的堕落路径基本上是相似的，但是细察之，还是具有各自的“特色”。在王雁收受的490多万元贿赂中，大部分为开发商所送，他称之为“腐败公关”。他的这一段话很值得玩味:“表面上看，土地开发程序极为复杂，先由开发商给区长写用地申请，区长把用地申请通过分管区长批到国土局，局长再安排土地科填写审批表，经科长、局长层层签名再报到区里，缺少一个环节都不行。但实际上都是各个环节的一把手说了算。我是全区的一把手，自然说一不二。”值得玩味的，就是“表面上”与“实际上”这6个字。

　　土地开发，是众所周知的腐败高发领域之一。像任何领域的腐败一样，如何遏制，任何人脱口而出的首先都是制度要健全，让掌权的人不敢、不能腐败之类。这些年来，我们没少在这上面做文章，也没少见识五花八门的“制度”，今天此地出台了这个，明天彼地出台了那个，目不暇接。就说青岛崂山区的土地审批吧，层层环节设置，严格执行起来也该是起一定作用的，但是很遗憾，所有环节原来都属于“表面上”，是做给上级看的，是向社会吹嘘的，“实际上”还是一把手说了算。其实在王雁之前，稍有分析头脑的人都知道个中症结，但是由王雁亲口道出，所谓揣测就变成了实证。但也有许多人仿佛不知道，一旦出了什么问题，急急忙忙要做的还是修补制度，试图让它健全。王雁以切身感受间接告诉我们，根子根本不在这里，在于“表面上”与“实际上”的南辕北辙！那么，忙着修补制度，就显然存在着发力的方向性问题，其功效最后如何，也就是完全可以预知的。

　　“表面上”这样，“实际上”那样，当然决不只是王雁他们那里才如此。在每一起重特大矿难事故后，我们都会听到国家安监总局局长李毅中愤怒的声音，痛斥来痛斥去，都是“监管不力，工作不到位”，铁律定了那么多，根源仍然是“表面上”与“实际上”的关系问题。可以预见，二者之间如果不能画上等号，我们对解决许多积重难返的问题就不可能寄予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