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里的故事

　　江泓

　　喜欢去附近的一家咖啡馆，却只要一杯茶，躲在二楼的窗下，一个靠墙拐的没人注意的角落，泡上半天。

　　上大学时，就买了那种“鸟窝”速溶咖啡，还像模像样地配了杯、盘和细细的勺，

　　不知道哪一天切切实实地发现，自己其实不喜欢喝咖啡，不喜欢那苦涩的味道，真心喜欢的是茶，红茶、绿茶、花茶、水果茶，没有固定的喜好，只要是好茶都喜欢。但是喜欢在咖啡馆喝茶，这里暖和、安静，有音乐，还有咖啡的香味。不喜欢喝咖啡，却喜欢氤氲在它的味道里。

　　日子久了，偶尔也会不经意地看到别人的故事，简直又是另一项不好意思说的收获了。

　　那是个雨天，我正前方是一对少男少女，好像一直是女孩子在说，她的五官一直配合表情在动，眉毛简直要飞起来，挥舞着手势，加强表达，整个人就是一团燃烧、跳跃着的火。凭我的经验，只一眼就看出她在恋爱，爱着对面的那个男孩。那男孩背对着我，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他总去看楼梯，应该是在等人吧。果然，当我再次从书本上抬起头时，男孩旁边已经多了一个女孩，我只能看到她粉红的毛衣和直顺的黑发，人很纤弱，躲在柔软、粉色的毛衣里，单单一个背影已经让我一见犹怜。那男孩子显见得没了魂，视线再没离开那“粉红”。再看对面的女孩，萎顿地缩在沙发上，低着头，一把小勺子在咖啡杯里搅，搅得心都碎了。如同被风吹熄的蜡烛，有热泪滚下来，滚下来，无声地变冷、变硬，凝固在烛座。

　　而那两个中年的女人是在正午的阳光下走进咖啡馆的，手挽手很熟的样子。一个女人很憔悴，脸色和头发都是没有一点儿光泽的枯黄，双眼红肿，刚刚哭过。另一个女人虽然体态也已显臃肿，但是化了妆，头发也黄，但是花钱漂染过的黄。她嗓门很高，叫服务生上两杯“蓝山”。眼睛红肿的那个大约是看到了价格，怯怯地低声说：“太贵了，换一种吧。”“不换，我请客。你就是节省，一辈子节省，现在好了，老公都省给别人了，还省！”修饰过的女人有点恨铁不成钢地接着说：“人这辈子图什么，你忙了丈夫，忙孩子，忙到现在两手空空，还不懂得对自己好一点。”被好心训斥着的女人，眼圈又红了，一张餐巾纸匆忙遮在那张青春不在的脸上……

　　很多个日子，我躲在那角落里，偷窥别人的故事，却很少想自己的心事；我不喝咖啡，但是喜欢氤氲在咖啡的味道里。

　　网络编辑：李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