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世相深看：再谈名家本色及其它

　　□杨小彦

　　今天的美术界在艺术市场的有力推动下，对于“名声”的竞争已经趋于白热化。一切与画家名声挂得上钩的部门与位置，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新一代“美术超男”们追逐的战场。在这样一种新的竞争形势下，真正的名家反而被人忽略，或者被人玩弄，甚至被人攻击。杨之光的网络事件，恰恰说明了这一点。

　　写完《网络哄客、美术超男与名家本色》，觉得言犹未尽，有些话似乎还有讲的必要。首先，我承认评论的起因是因为一网上美术论坛在“评选十大杰出艺术家”时，有人在投票上做了手脚，致使其中杨之光的得票数大幅上升，引起人们的质疑甚至反对。关于这一点，杨之光的女儿杨红已经用真名在网上发表文章，说清事实原委，并郑重声明，不管是艺术家本人还是他的家人，都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做手脚。为慎重起见，杨红还专门做了调查，找出可能做手脚的人，的确是杨之光的学生。杨红的这种态度，不仅是为了要维护父亲的名誉，更重要的是出于诚实的需要。

　　问题在于，有多少人相信杨红的态度是诚实的。事实上有人宁愿相信相反的说法，而不相信署了真名的表态。这说明在我们的周围，的确存在着一种广泛的阴暗心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加上网络一旦形成事件，就会变成狂欢的对象，成为哄客们大展拳脚的场地，其发展方向就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而是迅速滑向夹杂着谩骂与嘲弄的围攻。朱大可正是针对这种现象提出了“哄客”这一概念，直指网络暴力这个新的文化现象。

　　其实，按照常理推断，杨之光已经功成名就，作品也早有定评，不需要再通过网络去增加什么。老人家生活成长在一个非网络的时代，无法了解网络哄客的独特情绪。说他去操作，实在有点冤枉。至于家人，因为我熟悉，所以也看不出弄虚作假的必要。当然，有人马上会反驳我的这种常理推断，说我如何如何。我是不会反驳这种反驳的，因为没有意义。我只是怀疑，今天的社会，是否已经滋生出一种普遍的幸灾乐祸的灰色情绪，大家都等着看名家的落难，好寻觅到玩耍的机会，大大地出一口说不清道不明的鸟气。

　　这是一种社会现象，是几十年慢慢积累下来的，无法一时廓清。而且，网络起哄也不是空穴来风，是媒体过度热心炒作用以吸引眼球的一种自然反应。关键是，本来属于美术界的事情，本来美术界的名家就有一个专业的门坎，有一个专业的标准，不是随便什么人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那么简单。这就像我说过的那样，专家眼中的“优美”和民众心目的“漂亮”会有差距，可现在为什么就偏偏给弄到网上去，也像评超女那样，评出个“美术超男”来呢？以杨之光的名家本色，我绝不会相信他对这一类事情有兴趣。那么，我就要问一问了，究竟是谁对“美术超男”有兴趣？杨之光不幸，无意中给弄成个不大不小的网络事件，反倒把真正想当“美术超男”的人给掩盖住了。从这一点来看，杨之光的冤枉是明摆着的。这也是杨红之所以急于用真名出面的意思。她维护父亲的声誉，同时也表达自己的诚实。

　　我们不必猜测是什么人想当“美术超男”。只要谁把网络评选当真，谁就一定想当“美术超男”。只要谁热心搞画家排座次，作品排座次，谁就想当“美术超男”。与此相对应的是，有人一直在热心地搞“画价排名指数”。说来他们的目的也很简单，无非想通过一种伪装的“客观数字”来谋取更大的利益。他们玩的是一种“名声经济学”，试图通过名声来巧妙地哄抬价格，形成垄断。

　　这说明今天的美术界在艺术市场的有力推动下，对于“名声”的竞争已经趋于白热化。一切与画家名声挂得上钩的部门与位置，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新一代“美术超男”们追逐的战场。在这样一种新的竞争形势下，真正的名家反而被人忽略，或者被人玩弄，甚至被人攻击。杨之光的网络事件，恰恰说明了这一点。只是幸好杨之光是真正的名家，他老人家是不会在乎这些的。由此也可以看出真正的名家本色到底意味着什么。

　　（紫／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