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阳土家族的灵性

　　我拍过一张照片，数码那种，非常清晰。初冬，雨后晴朗的酉州大地，软绵绵的蓝天像海子，棉花糖一样的白云穿在电线上，随着一片青菜地舒展开去，渐渐融进峰峦绵亘的群山里。村庄在侧面，望不见尽头，而我的身边，就是七十又四的王会章老太太和她的丈夫冉孟万老汉。整个画面如镜映影，灵动朴实，鲜艳又本真，仿佛浸透着山里人独有的坚韧质朴的灵性。

　　小小方格，只是酉阳县钟多镇小坝花园村一隅。花园村嵌在县城与古镇龚滩的主干道上，距新开通的渝怀铁路擦肩比邻，仅30公里。攀上这威势纵横的武陵山区，看见如此蜿蜒平坦的村落，确实叫人惊讶。但是我的感触并不在于它的平坦，而是真切地感动于这片土地的热情和它所释放出来的团结奋进的时代律动。

　　步入村庄，迎面一幅横挂标语，那是对全村新貌的真实写照：“走路不湿鞋、喝水不用抬、煮饭不用柴、住房砖瓦盖、村庄亮起来。”陪同出行的县委宣传部杨清海部长和陈华维副部长以及村支书李勇介绍说，5400多人的村子，土家族和苗族占百分之九十五，大家鱼水交融，和谐相伴。村人以种植水果、花圃和蔬菜为主，兼养殖业和加工业，全村年收入达3000多万元，人均年纯收入2600多元。

　　尽管我初入酉阳，可老太太没拿我当外人。她领我们一行走进堂屋，围坐在火盆前，然后打开封密陈久的瓦罐坛子，用脚盆大的塑料盆端出拳头大的金红惹眼的柿子。“沏（吃），大家都沏（吃）。”老人一脸的笑容如水波荡漾，忙着给大家分送柿子。她膝下有五个子女，全在外地，身边只有年近八十岁的冉老汉。两个老人不肯随子女而去，坚守着高山大地，种菜和种水果，也养猪。一提及养猪，老人脸上的波纹又荡漾起来。她说每天五点半起床，跟老汉一起办饲料，一年出栏生猪一百多头，仅此就赚三万多元。现在身体硬朗得很，看似单薄的肩头还能挑百把斤。老人说着又笑，一肚子的津甜滋味涌上面庞，接着又带我去看她的宝贝猪圈，欣赏那10头像幺儿一般可爱的母猪和1头种猪，享受着快乐。

　　我知道土家族那热情洋溢的摆手舞，也知道那高亢悠扬的山歌，更知道老人只是村里的一个缩影，还知道年收入达5万多元的村民冉进华一家、以及加工挂面的冉进春一家和加工食品的冉进林一家，简直不胜枚举。我端详着照片，久久不能平静。那威武壁立千仞的高山，那万丈深邃的峡谷，那迷雾包裹的沟壑……在土家村民们的脚下，已经被征服了。这时，我突然又听见土家族汉子那高亢的山歌回荡起来：

　　风吹芭茅摇啊摇，

　　矮的矮来高的高；

　　高的遭风吹断了，

　　矮的慢慢又长高。

　　多么顽强坚韧的民族精神啊，慢慢又长高，又长高，一代又一代，与大山为伴，与勤朴耐劳为伍。我发现在他们灵性的深处，真可谓：峰峦似笔倒写蓝天一幅画，酉水如镜逶迤碧波建新村！

　　这，无疑就是酉阳土家族的灵性！

　　谢向全

　　网络编辑：王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