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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理这场官司说钱没有意思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2月28日06:56 四川在线-天府早报

  

代理这场官司说钱没有意思
他是,

  一位58岁的日本律师,近20年来平均每年到中国一次,义务代理了“731”案和“重庆大轰炸”案受害者的对日索赔辩护

  他说,

  伸张正义,是自己最基本的出发点

  引子

  乐山,27日凌晨2:00,记者结束了对一濑敬一郎律师的采访。

  “你来过乐山吗?”在采访开始时,乐山已经进入午夜子时,他们刚刚送走乐山的第5个原告,一濑律师说,请给他3分钟时间,他站起来绕到椅背后舒展了一下,并且问记者。

  “我没有来过。”记者回答。

  在他们下榻的嘉州宾馆旁,便是大渡河,冬夜里很安静,但是1939年8月19日,河水殷红,乐山城里被烧焦的尸体蜷缩着,火光冲天。

  “我已经来了4次了。”他说。

  一濑律师后来告诉记者,因为接触“731”案和“重庆大轰炸”案,他去了中国很多地方,浙江、湖南、四川。他甚至知道,湖南的“辣”和四川是不一样的……

  感受血与火

  调查“731”才知日军罪行

  一濑今年58岁,早在他1995年开始接触“731”案的前10年里,他已经来过中国10余次。

  初到中国因为感兴趣

  第一次来中国大约是1986年,那时他已经是一名律师,“那时诚然还不是为了辩护的事来的,因为那时还不知道。”他说因为对中国很感兴趣、很关心,便来了,而那时首先让他感兴趣的是:日本是资本主义国家,中国是社会主义国家,体制不一样,他想来了解。

  他第一次到中国选择的城市是上海、西安、北京等。在上海,他印象最深的是人多,大街上涌动的人潮,给他有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而西安,他在未去之前就已看过许多书,知道西安历史悠久,去了之后看到城墙、兵马俑,“那种感觉更强烈,这才是真正的西安。”

  从1986年—1995年,一濑又数次到中国,平均每年1次。

  接触“731”被“坏事”震惊

  虽然10年间,一濑看过很多关于中国的书,也到过中国很多次,但是认识上的模糊依然存在。直到1995年之后,他接触到“731”案,在浙江、湖南各地去实地调查取证时,对中国的了解才由“走马观花变为下马观花”,在调查之后,他才明白“原来日本军队干了这么多的坏事”。他在思考,作为一个日本人该反省有什么责任,中国受了哪些灾难,中国人怎么想这些事情。

  接触“731”案,是因为1995年8月时在哈尔滨举行了一个国际会议,去了许多日本人,会上对731部队的细菌战及其他侵害人权的罪行进行了声讨。而之前在日本,他就已经看到有报纸报道“731”的东西,包括学者论文及其罪行展览。

  在会上,他碰见了一个从浙江义乌过来的人,并且告诉他们义乌也发生过细菌战,希望他们也去调查。1995年12月份,他同另外两名律师,在朋友的带领下去了义乌的农村,“1942年,在那里散布鼠疫的除了‘731’部队,还有‘1644’部队。”

  由此,他作为律师,开始义务代理“731”案,并担任了日本731部队细菌战受害国家赔偿诉讼辩护律师团副团长。从1995年底,到1997年8月起诉日本,近两年的时间里,他9次在常德、义乌之间来往,与受害者及其遗属座谈,调查取证。

  再接索赔案四到乐山

  “731”案经历了数十次庭审。2001年,一濑敬一郎为了此案到重庆查资料时,才接触到了“重庆大轰炸”。这时,他又开始了此事件的调查取证,义务代理了重庆大轰炸受害者民间对日索赔原告团的律师工作。

  在进行此案的调查取证时,他每年都会去重庆等地,如今已是第4次来乐山。在乐山第一批5名原告即将赴日本进行法庭陈述前,他告诉乐山分团,让他们着手开始准备第二批起诉的受害者原告名单。

  深思输与赢

  你犯了罪就该被起诉

  “接触“731”案、“重庆大轰炸”案已经11年了,您准备做到怎样的程度或者结果?”记者问。“这个过程很难。”一濑律师略一思考后,回答:“731”案从调查开始,经过一审二审,现在案件在最高法院,这就花了11年,现在日本法院怎么判还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该怎样去对待?”

  起诉只是手段

  “731”案的一审判决是在2002年8月,仅一审判决就经过了27次庭审,但一审判决只承认了事实,却驳回了180位中国原告要求日本政府承担责任并谢罪赔偿的诉讼请求,此后又是多年的上诉。

  一濑介绍,细菌战案两次起诉的原告共有180人,第一次有108人,到后来深入了解后又发现了72人。而与“731”案相比,“重庆大轰炸”案目前能收集到法律证据的只有40位,这还要继续努力,让更多的受害者加入进来。前日,已有成都的一名受害者与他们取得联系,“这个事情要抓紧。”一濑说。

  而做到什么样的程度?一濑认为,对于“重庆大轰炸”,整个事件全面的把握还不太清楚,需要把它搞清楚,而起诉只是个手段,目的是要使日本政府认识到这个事情,要日本政府谢罪和赔偿。

  过程漫长艰难

  采访中,当一濑律师说到诉讼过程漫长艰难,甚至不知最后怎么判决时,一旁的新闻记者泽田猛先生发言表示他的担心:这样说,会不会让人们尤其是受害者们沮丧。

  一濑先生回答,他觉得这个诉讼的真实状况应该讲清楚,有打不胜的可能性,“但是从法学理论上讲,是很充分的,就该获胜。”最后虽然有可能会输,但是输不会输在法理上,而通过诉讼,使人们认识到国家可以作为被告,“你犯了罪做了坏事,就该被起诉,这是很有意义的。”

  “中国的受害者不止一次去日本,对日本政府也是一种表态(即中国民间一直在继续这样的事情)。”一濑律师说,这个漫长的诉讼路程,肯定会使更多的人关注,也能唤起更多的日本人思考对中国受害者的责任。

  淡看得与失

  免费服务这是应当的

  对于记者的问题,一濑习惯低头思考后再作答。当问及他这11年里的收获,他想了想后说:这样做,最大的收获是,他自己认识到日本在二战期间,不仅是加害者,而国民也成了受害者。

  唤起国民认识

  一濑说,过去,很多人包括他在内,是通过文字来了解中日关系,“但是没有比这种活生生的证人、受害人的出现更有力量说明问题了”。因为这个活动,唤起更多日本国民认识到日本是加害者,“而这在以前则是暧昧的。”

  一濑敬一郎又补充,做这个事情,更加深了自己作为律师这个角色的认识和责任,自己这样做,“从律师的理念来说,伸张正义这是最基本的出发点,应该有这种自觉。”

  说钱没有意义

  “11年里,你花了多少金钱和时间?”记者问起这个问题。

  “对中国受害者免费提供服务,这是应当的。”他说,这起官司不是一项业务,而是一种“运动”。“要说花钱的话,主要是花在交通费和事务费上。”但他没有透露具体数额,“说钱的话没有多少意义,本来也不是为了钱来的。”

  “但要讲时间的话,确实花得很多。”一濑的律师事务所和其他一些事务所都在做这个事情,有时一濑太忙,甚至会委托他的太太跟这边打电话联系。一濑说:“还有更多的像西川先生、泽田先生这样的,大家尽可能把时间、金钱等用来支持这事,有那么一点进展都很高兴,希望取得更大的进展。”

  尾声

  中国人很坚韧我也很坚韧

  在中国来来往往数次,一濑

  先生认为中国人很坚韧,并说

  “我自己也是很坚韧的人”。从1986年第一次来中国,到接手两个跨国诉讼,这期间他曾经想过学中文,“也试过,但是没有语言才能。”一说这话,他和周围的人都笑起来,“不过,现在正准备第二次又重新开始学,而且是和其他辩护律师一起学。”目前他已能说“谢谢”、“请坐”等简单中文。

  说到中国菜,“中国菜我是很喜欢的。”他说,这也算是一个收获,因为去了很多地方,他知道各地的菜不一样,就辣的东西而言,“常德和四川就不一样,也由此认识到地方文化的不一样。”

  (鸣谢:本次采访的翻译,由四川大学历史(旅游)文化学院刘世龙博士担任。)

  早报记者杨蓉摄影华小峰


爱问(iA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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