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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的另一种捕鱼方式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2月29日06:47 大洋网-广州日报

  鸟在鼓浪屿是荣誉公民,即使它的长喙直接伸到我的金鱼缸,也不像猫那样被人啐骂成强盗。其实,猫偷吃鱼也是本性使然,就像男人垂涎美色一样。

  居家周围是鸟的快活林。左邻荒地的几株高大木棉藤萝弥漫,宛若帐幔缨绺重重,正可以隐秘做窝。另有杂树密密生花(谅也累累藏虫),草深蚊蚋蚱蜢乱飞,再加上右邻花园里那些精心料理过的芒果树和杨桃树。荤素具备,端的伙食供应不错,比我儿子的学生食

堂强。

  我家院子也有枇杷七八棵、龙眼两三树,和一株只怀孕不坐胎的木瓜。这些果树都不是我勤心勤力栽种的,是鸟们无心播的籽,便该是它收的租。向阳的果子刚涂了点胭脂,鸟就名正言顺来亲嘴,一亲一个甜。被鸟嘴吻过的果子酥软地坠下,迫不及待要回到泥土里去生儿育女。人只能勉强收获那些鸟不待见的皱瘪瘪小酸果。

  鼓浪屿建了一座供游客观赏的百鸟园,我从未进去参观过。门票当然很贵,却不是原因。傍晚,我沿着环海路跑步,听见小山坳那铺天盖地的网架里,中气最足的是鹧鸪,一声声啼唤,悠远、浓烈,悲不可遏。民间故事里说它叫的是哥哥,我听起来却是“苦啊苦啊!”那么多鸟被无辜强制拘留,竟无意成为饵媒,招惹不明真相者,或倾慕或探亲或借宿,纷纷自投罗网。市民在阳台上、厨房里频频发现迷路、饥饿乃至受伤的猫头鹰、斑鸠等呆瓜,不算稀罕事。

  我家那小小鸟语林里,可能是几种野鸟受蒙骗后,将错就错定居下来。以我的高度近视眼,难以一一辨认它们,耳朵又没有足够的经验,凭叫声识别族谱。我仅认识一只热情好客的长尾巴喜鹊,每当我走近树下,就要大声寒暄。有时也许是它的妻子?反正它们长的都是夫妻相。还有一只小鹭鸶,刚学习捕猎,求功心切,从我的金鱼大缸里噙走一条鹤顶红,居然不道歉。其余诸君,从不自报家门,“但闻流水声,不见青山面”。它们高来高去,屋前白描的天,尽是鸟翼的拖痕,不亦乐乎。

  父亲在世时,养好几对黄莺歌王,仿世界十大高音起名,它们论资排辈住在精雕皇宫、红漆木屋和简编小竹笼里。还有一架多格鸟橱,是育婴房兼托儿所。陪养了几笼八哥、虎皮鹦鹉等杂家。专宠一头名贵红嘴大鹦鹉,会学父亲咳嗽,以假乱真使唤侄女,害得她每次都要跑到父亲跟前,才发现上当。那鹦鹉便很得意地伸出爪子和侄女握手言和,表示不好意思啦。

  父亲去世后,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家中冷清。鹦鹉不耐寂寞,尖喙磕开脚环,出窗遨游,迷路到别人阳台去了。时逢高考在即,侄女为鹦鹉哭哭啼啼,无心读书吃饭。嫂子只好请我帮忙,幸亏小小鼓浪屿,鹦鹉的去处立刻水落石出。我求丈夫去说情,收容之人是丈夫的同学兼队友。且不说在花鸟市场上,一只这样驯熟的鹦鹉价值两千元以上,人家还有一个9岁的儿子,天上掉下一只会说话的大鸟来,正不知有多开心呢。于是便问有什么证据?鸟是没有户口更不会有身份证的。费了很多周折,鹦鹉终于回家。侄女也如愿考上了大学。

  父亲曾送我一对少年黄莺,说是血统高贵,唱腔必定不俗。谁知我耐心奉承并观言察色半年多,小两口只顾恩爱,金口难开。偶尔想起尽职责,也只是像麻雀那样叽喳两声敷衍。父亲指点我拆散小夫妻,置它们于咫尺天涯。果然,那公鸟每日绵绵诉说衷肠,高亢婉转,中人欲醉。于是祸从天降。有一天睡午觉,辗转不宁,好像空气中被抽掉了什么。忽然醒悟是太安静了,翻身查看,果然是小偷蹑进,把鸟提走。这是个雅偷,嫌我的竹笼不够品位,弃之门外。剩下形单影孑的母鸟,郁悒不欢,几天后,头一歪,香消玉殒。

  遂不再养鸟。

  出差到内地,朋友陪我去洗头。电视里有个环保节目,提到人在都市里,再没有机会听到鸟鸣,云云。我顺口对朋友说,我在家起得很早,因为鸟太多了,一定要把我吵醒。洗头的小妹遂一脸同情:“瞧你住的地方多落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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