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铁汉的生死柔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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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2月30日08:06 潇湘晨报 | ||||
早在11月本报记者就走近其在佛山的坚强家人 今年11月24日本报报道许晓珠援藏经历的PDF版(部分)。 许晓珠全家福。图/张漫 专向本报提供 本报记者曾鹏辉 佛山报道 在昨晚的央视新闻联播中,报道了湖南岳阳籍援藏干部许晓珠的援藏经历。与此同时,昨晚新华社也播发了报道《托起吉祥的云彩——记援藏干部的模范许晓珠》。 早在11月24日,本报以《许晓珠:湖湘血性踏出雪域天路》为题,报道了许晓珠在有“高原孤岛”之称的西藏墨脱县担任县委副书记、常务副县长的西藏情。 为墨脱尽力奔走的同时,许晓珠失去了很多温馨的家庭生活。 “我对到墨脱工作不后悔。”许晓珠说,“虽然我失去很多,但我得到了心灵上的净化和思想上的升华。唯一的遗憾,就是我欠家庭和小孩的太多了。” 援藏干部的背后,家人的奉献同样令我们感动。我们的主稿,就从许晓珠的家人开始。 湖南汉子许晓珠去了西藏墨脱县工作,岳父岳母带着12岁的外孙女常年到北京等地治病,妻子张漫带着4岁的儿子守在佛山市。一年四季、三处牵挂,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家呢? 11月23日,本报记者专程赶到广东省佛山市,走进了湖南岳阳籍援藏干部许晓珠的家。 时常把老婆“丢了” “许晓珠非常疼老婆。”熟悉他的人都这么说。记者向张漫证实时,她说,“疼爱是真的,时常把我‘丢弃’也是真的。” 张漫1990年毕业于西安外语学院,毕业后就分配到佛山市一重点中学当英语老师。她来自陕西长安农村,住在佛山一亲戚家里。楼上住的是许晓珠的堂嫂,两家关系密切。 “经常看见许晓珠,第一二次的感觉都不好,穿个军装,古板得很。只有一点印象深刻,他对我总讲普通话,不料竟成了爱他的全部理由。”张漫说这话时,一副“想当年”的表情。 许晓珠来自湖南省岳阳县农村,方言口音重,有人形容他说的就是“鸟语”。 “他在我面前一直说普通话,尽管不算标准,但我认为那是对我最大的疼爱吧。”张漫说着就一阵笑。许晓珠现在的普通话比较地道,那全是张漫的功劳。 张漫的同学全都反对她嫁给佛山军分区开车的许晓珠。就因为普通话的缘由,张漫风急火急,把自己嫁给了这个湖南人。 许晓珠曾经是个军人,结婚后,张漫经常感到了“军令如山倒”。 “他在楼下等我,说五分钟赶到,要是迟了几秒钟,准挨他的骂。我平时有点拖拉的生活习惯,被他全整好了。” 许晓珠援藏期间,每年春节前后有近一个月的探亲假。 刚回家,先是许晓珠的朋友来看望他,接着就是许晓珠一家家地上门拜访,一下就耗去了近20天。张漫肚里窝着的火,终于发出来了。 “我不能休息,我要把墨脱那边的真实情况跟他们说一说,那边条件的改善全靠这些‘贵人’来资助啊。” “而且,只有春节这段时间,才能碰见人,我必须去!” 许晓珠下达了“存心抛弃”的“军令”,张漫没话可说。“等于跟呆在西藏一个样,经常一天见不到人影。” 那个年假,在他的游说下,广东中山图书馆一次性捐书15000册;佛山禅城区教育局为墨脱捐款24万元;深圳市捐120万元为墨脱修建中心小学;佛山市确定1000万元的援藏项目…… 今年8月,张漫专程去了一次墨脱县。许晓珠又把妻子“丢了”——根本没把妻子带到公众场合露面。“几乎是悄悄进行的。”那次,许晓珠整天都在乡下调研。张漫独自到外面走了一圈后,回来呕吐得一塌糊涂,连续在房里躺了两天,立即“逃”回了佛山。 张漫也说着许晓珠的好,说着说着,声音发涩。 许晓珠每次离开佛山进藏前,都会给妻子留张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许多的电话号码,如小孩读书遇到困难找某某、家里水龙头坏了找某某、女儿身体康复训练找某某医生……那些人都是许晓珠的铁杆好友。 张漫从没给那些人打过电话,家里的困难都是她与父母承担。她把纸条精心保存,那全是丈夫“抛弃”她的证据…… 在北京看一眼女儿就走 女儿许婧一岁时被诊断为脑瘫。“很多医生都给孩子定下结论,永远不能站立。”一直乐观的张漫说到这里时,停顿了几秒。 “女儿还是顽强地站了起来,她起来时,我们一家人都几乎累得倒下了。”张漫又露出笑容。 据说,使脑瘫患者能够站立的唯一办法就是“天天当猴训”,让患者的肌肉产生“记忆”。 “一个动作,天天要训练十多遍,才有效。训练不能中断,因为肌肉天天在长啊。” 许婧已12岁多了。十多年来,她几乎每年都要外出做康复治疗,一路都是外公外婆陪着。许晓珠仅陪同了一次。 去年11月,许晓珠一个人到交通部汇报“将墨脱公路纳入国家公路建设规划”。 许晓珠奔跑于交通部各部门。几天后,他终于想到女儿就在北京做康复治疗。 临上飞机前几个小时,许晓珠抽出一点时间,到医院看望女儿。刚进门,许婧就贴在父亲身上,兴奋地叫着。岳父、岳母也都夸奖许婧康复很快。许晓珠脱口而出,“重奖!”可女儿什么东西都不要,就要父亲陪着去一趟颐和园。 许晓珠看看手表,说,“行!”那天不巧,北京塞车,好不容易到达颐和园。在门口,许晓珠抱着女儿,“爸爸不能陪你进去了,爸爸要去西藏,下次爸爸带你来北京看奥运会。” 没等女儿回答,许晓珠转身,满街的汽车立即隔断了他与女儿…… 最怕接到电话与最怕接不到电话 这十多年来,张漫的父母每年都带着外孙女四处求医。许晓珠进藏后,一个家就拆成了三块。 “墨脱、佛山、北京三处地方做饭,三炉子火,个个地方都让我牵挂。”张漫说。 许婧在外地治病,一般情况下,张漫的父母亲很少往家里打电话。张漫知道,父亲处理问题井井有条,她不需操心。 今年4月,张漫的母亲从北京打来电话。“我们两人的脚都愿意贡献给婧婧。”话没说完,母亲就哭了。 电话机就摆在床头。张漫每天要死盯着机子一段时间后,才能入睡。有时,梦中惊醒,以为是揪心的电话。 “凡是显示北方的号码,都会有种夺命的恐惧。”张漫补充说,接那边的电话前,先要双手合十、镇静一下后再接。 “这些都不能让许晓珠知道,他知道了,会增加一个人不安心。” 同时,张漫又天天在等待着电话。 许晓珠每天早上都要给张漫打电话,留下一天的行踪。一天没电话,张漫就会胡思乱想。是不是一个人被困在雪山上、被猛兽威胁、高原反应晕倒……她脑海中冒出来的,都是令她毛骨悚然的意外。 有次,已三天没接到许晓珠的电话。张漫再也等不下去了,顺着上一次打来的电话查询。对方说,许书记刚走了,去了另一个乡。当对方问什么事时,张漫什么都答不出来。电话又赶到那个乡,电话故障,找不到丈夫。许晓珠曾说过,那边的电话是专业移动电话,话费很贵。张漫只能被动等待。 终于,第八天,许晓珠打来了电话。张漫拿着话筒就骂:“你要把我急死?!家里有一个让我急的了,你还要添乱……”那次是乡里的电话全坏了,许晓珠在那边也急得没办法。 11月24日下午,记者正采访张漫时,家里的电话又响了。她未看来电显示,就高兴地接着。旁边,左手摸着的是日渐康复的女儿,那边不用问,就是墨脱丈夫许晓珠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