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季先生在河源

　　李招培

　　著名相声表演艺术家马季先生走了，走得如此仓促，朋友们都感到很惊愕:一个好人怎就这样过早地走了呢？

　　好人马季在曲艺界，在文艺界，在广大人民群众当中都有很好的口碑，称他是一个

　　那还是18年前的夏天，马季先生应邀到了河源，我向他介绍了河源的基本情况和新丰江水库移民的现状，新建市遇到的困难以及市委市政府的发展思路。他听得很认真，个别情节问得很仔细，末了他握着我的手说:“李秘书长，新丰江水库为广东和香港的发展作出了贡献，库区人民作出了很大的牺牲，我也要为河源人民作点贡献。”

　　应酬的话我听多了，我以为这也是说说而已，作贡献也要有切入点，不是想做就马上能做的。可我想不到他真的说到做到，而且马上付诸行动。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他把党组织的关系迁到了河源，说这是“党叫干啥就干啥”。我起初还劝他，说没有这个必要。他便拿起毛笔，写了一幅字送我:“求知:贪而无厌；立志:一意孤行。”看他那“行”字最后一竖，那么长，那么直，那么有力，显然是义无反顾。以后，马季先生就常常到河源来，不但自己来，还带着众多弟子和其他文艺大腕来，给河源人民不少鼓励，对推动新建市的发展作了很大贡献。

　　有一次他来看我，我递过一瓶龙川矿泉水给他，他喝了一口作沉思状，突然说了句:“龙的传人，喝龙川矿泉水。”我领会马季先生的意思，马上取出相机为他拍了十几张喝矿泉水的照片。他不厌其烦做完一个姿势又换一个姿势，整整让我摆布了半个多小时。而这些，马季先生并没有向我索要一分钱的报酬，他是用行动来履行自己的诺言。

　　1994年“八一”前夕，市武警支队拟搞一次阅兵活动，一是振军威，鼓舞士气；二是通过检阅促进训练；三是给坏分子一个镇慑。武警支队向市政府要40万元经济支持。市长批了4万元，并批示“不足部分请李招培秘书长协助解决”。这一下我就为难了，我既不是财政局长，财政局长也要市长批示才能拨付；也不是大老板，哪来几十万大元？我向马季先生诉苦。他笑了笑对我说:“一个堂堂地级市政府秘书长，怎么被这点小事难住呢？你没有钱，你总知道哪些人有钱吧？你把那些有钱的人请一些来，就说我马季请他。”接着他便向我献了一个锦囊妙计。第二天晚上，我以马季先生的名义请了一些人到锦江酒店。先是由武警支队队长介绍支队成立以来的情况，再由主管政法的市领导对支队工作给予肯定和高度评价。接着马季先生说话，他说:“河源建设一日千里，各项事业发展迅速，我亲眼目睹了新市的发展变化。这些成就的取得，正如董文华唱的那首歌一样，军功章里，有我们在座的各位一半，也有武警战士的一半。我们每个人都要为武警支队建设出一份力。”

　　接着，他叫我把事先为他拍的一张放大成16英寸的肖像进行义卖，照片从两千元起价，一直到两万元被一个姓马的老板买去。我说:“这两万元我就代马先生捐给武警支队了。这姓马的买姓马的照片真是猩猩惜猩猩呢！”坐在台下的相声演员刘伟站起来想为他师傅说点什么，我制止他，说:“你别着急，我这一点，还是学马老师的。”我把马季先生写给我的条幅说出来，我说:“哪有送贬义词给人的？但是，马季先生不愧是语言大师，他把贬义词用活了，用绝了。我一直把这条幅挂在卧室，作为座右铭。”

　　此时，捐款活动非常活跃，很快就超过了拟定的指标，马季先生向我微笑暗示:这样的事可不能贪而无厌。我也见好就收，感谢大家后就宣布结束了。

　　事情过去快20年了，可是马季先生对祖国对人民的爱，对河源市的关心和支持，他的襟怀，他的睿智，一直深深地烙在我的脑海里，让我难以忘记。